淋的狮子,用凶恶和咆哮粉饰自己摇摇欲坠的尊严。

十分钟后,高寄远勾着身子扭开自己的房门,疼痛席卷上来,迫使他跪倒在地毯上。胃袋抽疼,抽动着涌上带腥味的酸水,他倚靠着家具摸到了卫生间,趴在洗手池里吐出来。

胃液混合着血水溅在洁白的洗手池壁。和血一起滴落的,还有他的眼泪。

吐完了,他拽下旁边的擦手巾,捂紧嘴巴嚎啕大哭。

从那天起,高寄远明目张胆地跟踪高逢微。对他来说,跟踪高逢微是很难的。因为高逢微太熟悉那种被他跟着的感觉。但也不是天无绝人之路,正因为高逢微经太习惯被他跟着,反而并不能第一时间察觉到这场跟踪的不正当性。

他们常一前一后在路上走了许久,高逢微才会发现不是自己叫他跟着的。

有时,高逢微甚至会忽然停下脚步,半抬起一只手,像是要招手叫他过去。站在原地的高寄远,也跃跃欲试,等待着被召唤。

但往往最后高逢微都会转身继续往前走。高寄远没有得到召唤,便继续他不正当的跟踪。

他们始终一前一后,不远不近,像同一轨道上两颗注定在亿万年后相撞的星球。两人经常走走停停一个下午或是晚上,直到高逢微精力耗尽,将车停在路边吹风。

高逢微有时会通过车耳镜往后瞧,高寄远不远不近地在他身后不远处的车里,直直盯着他。每当这时,他就伸出手指去把镜子上高寄远的影子擦花一小团,而后埋下脸,让泪水全吸在衣袖中。

高逢微的外出不是为了见那个男人。高寄远确定了这一点之后,在心中那张世界地图上大大地花了个叉。

跟踪无果,他转而开始监控高逢微的通讯设备和社交账号。高逢微会吃阿淳送的东西,而阿淳对他没有防备,一片安定让熟睡后的高逢微变得无害而可欺,他自由地在哥哥的房间里活动,跪坐在床前抚摸哥哥的头发,查阅电脑和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