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病态得意识不到这是病态,有些瞬间,他看着沉静若永眠的高逢微,会生出“也许他就做一具会呼吸的尸体也不错”的想法。然而每每困倒在兄长床边做梦,梦里真真切切的没有了这个人,骇得高寄远惊醒,将高逢微紧拥在心口道歉。
世上的事没有那么复杂,但凡肯用了心,舍得花功夫,总能抓到些蛛丝马迹。
父亲和儿子间究竟有多少事需要关在屋子里悄悄地∮宴?山?亭?说呢?那天是一个晴天,高逢微开门下楼,高寄远听着他走到二楼去了,于是也跟过去。
书房门被轻轻关上,高逢微的衣角湮灭在爸爸书房的阴影里。
高寄远轻手轻脚走到门前,将耳朵贴在门缝上仔细听。门背后的锁上,常年插着一把钥匙,却不知何时被抽走了,他慢慢蹲下身,眯起一只眼睛朝里窥。
那几分钟像是一瞬间,又像是一百年。高寄远忘记了自己是如何起身的,也忘记了自己在在门前站定了多久。他只记得那扇红色的木门,那块用了上百年的厚实的木板如同透明了一般,让他能真真切切看到里面发生的一切。
他转过身,走回到自己的房间,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大部头,摊开的书页里,赫然是一把雪亮的尖刀一把早就为仇敌准备好的剔骨刀。
万籁俱寂,又或许是他自动屏蔽了无关的杂音,他已经又站在那门前。
走廊尽头,白色的摄像头没有任何光点射出,早已不知关闭了多久。他转回脸,曲指敲了两下门。
门里没有传来任何异响或者回应。
他毫不在意,又敲了两下。依然没有回应,那便又敲吧。不知敲了多少下后,终于有脚步急匆匆到门前,反锁被解开的动静很轻微,开门的动作更谨慎。
门只被打开了一掌宽,隐隐若若是高靳的半张脸。见到自己的儿子,高靳放松下来,温声道:“哦,寄远,原来是你。”
高寄远双眼灼灼地直视着父亲,直到高靳先不自在起来,问:“怎么?寄远,有什么事吗?”
说着,他欲盖弥彰地往外走了一步,看起来像是为了更清楚地听高寄远说话。
噗!
回答他的是利刃与剧痛。
高靳在高寄远扑过来的瞬间,下意识地退了半步,于是那刀只刺入他腹中寸剩。男人震惊得忘了所有,不敢置信地摸向插在腹上的刀刃。但高寄远猛地抽回了那刀,血喷溅出来的那一刻,他将高靳撞回房间里,利索地踢上门。
两个体型相似的男人摔进地毯里,高寄远率先爬起来,举拳向父亲脸上挥去。高靳按着伤口躲闪,鲜血也让他清醒不少。高寄远几次都没有击中,便将刀反握在手中,朝高靳乱刺。
赤手空拳对上见血利刃,很快,高靳便浑身血洞。
高寄远专心致志于将父亲置于死地,余光扫到呆站在桌后的兄长。他看见一片雪白的肉色,高逢微衣衫不整,已经吓傻了。
“寄远!你要干什么?”高靳暴喝,双手握住照脸劈下的匕首,鲜血滴落在那张俊美的脸上,他大睁的眼睛里满是绝望和困惑。
“啊!”
凄厉的一声痛叫,高靳捂住皮开肉绽的脸,鲜血溢出指缝。高寄远高举起匕首用力砸下去,高靳像下锅的草鱼般首尾弹起,虚弱地挣扎起来。
高寄远浑身浴血,一手勒起父亲。高逢微已经吓倒在地,蜷缩在书桌下喃喃自语。他拽起高靳的脑袋,让将死之人面朝向书桌下的高逢微,而后反握匕首的手,对准男人后背心脏的位置
噗
血亮的刀尖自高靳的胸前穿出来。
高靳充血的双眼瞪大了,定格在眼前呆滞的高逢微身上。
“爸……爸爸……”高逢微怔怔地喊道。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