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高逢微错愕,刑远直接起了身,径直走向不远处的斗柜,拉开玻璃门取出一只小玻璃瓶和一只针管。高逢微惊恐地望过去,远远只见一点寒光,下意识地感觉到危险,用力扭动手腕挣扎起来。

“那是什么?你想干什么?邢远!”

“在监狱里,我有很多朋友,也学会了很多东西。”刑远拎着针筒悠哉悠哉地走近,伸手温和而不容反抗地拽直高逢微的小臂,低头舔了一口手肘内侧的嫩皮,而后像用勺子假装成诱哄幼儿吃饭的小飞机一样,将针头一寸寸向高逢微刚被舔过的那片皮肤逼近:“比你想得,还要多得多得多多得哦”

手臂一痛,随后弥散开酸软。并不是困倦的感觉,可却开始抬不起眼皮。高逢微感觉到紧咬的牙关松开了,被刑远揉捏着的嘴唇也开始合不拢。接着,是手脚的虚无感,他连蜷缩起来也做不到了,所有紧绷的部分都开始软化,连本该还疼痛着的阴唇和后穴也慢慢感觉不到存在了。

他只能努力睁开眼睛,舌头却软得不听使唤:“你……这是……什,什么……”

“不是毒药。”刑远语气轻松地回答,同时伸手托住他的后颈,将他半抱起来,因为他已经虚软地滑下了枕头,“但乱动的话,有可能会窒息。”

高逢微用力睁着眼睛,那双咄咄逼人的眼睛,目光第一次那么涣散,但依然有着预备将人千刀万剐的怨毒。刑远吻了吻他干软的嘴唇,揉揉他的头发,依依不舍道:“哥,我也想和你好好玩一会儿,可是画师的酬金实在太贵了。”

“一寸光阴,一寸金,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说罢,他拍了拍手掌,只听门锁咔哒一声,而后无声的推门没有声音,可高逢微就是能知道,有陌生人闯入了他的领地。

“唔……你……唔啊……”舌头堵住了喉咙,他只能几个发出如抽噎般的音节,邢远用手指把他的舌头拉回正确位置,现在他已经完全地任人宰割,连维持呼吸需要人帮忙。

来者一步步走近,直至高逢微可以从半睁的眼帘中努力辨别出对方。是陌生人,一个看起来就很肮脏低俗的年老男人,他不知道刑远要干什么,但笃定着对方的嫉妒心,稍稍放下心来,冷静地观察着对方,寻找破绽。

刑远站起来身,和来者碰了碰拳后,便退到床尾正中靠墙的那只斗柜,开始悠闲地抽烟。

老男人穿着干活常用的那种皮围裙,围裙兜里放着些东西,但高逢微看不清,当他靠近,高逢微嗅到他身上那种臊臭的男性老人味,几乎想呕吐,同时也看清楚对方严重变形的枯瘦手指,那些手指紧抓着一把灌好了染料的纹身枪。

高逢微愣了十几秒,仿佛绝望般瘫软在枕头里他明白他要干什么了,他要把那个屈辱的淫纹还给他。

但现在洞悉了敌人的目的,也就不足为惧了。

强忍着异味,高逢微闭上眼,努力调整呼吸让平静下来。肌肉松弛剂这种东西,他并不陌生,但这并非来自床笫上的见识,而是因为这种药物有时也会用于医学比如,剖宫产手术。

老男人捏着笔在他的下腹勾画了几下,浑浊的目光刻薄地打量着他的身体,男人眼神里含着点轻蔑,又含着点无知的了然。他瞄见老男人嘴唇歪了歪,果真轻蔑地一笑,嘴唇里揶揄着什么,他猜到这个老杂种说什么:原来是下过蛋的鸡。

他没有动怒,只从鼻腔里笑似的轻哼了一声。

不远处,刑远反复开合着一只金属盖打火机,沉默地监视着一切。老男人勾画好纹样,抓起纹身枪开始填色,他似乎对纹身有着远超常人的老练经验,速度奇快,动作又稳健异常,并抽空和邢远聊天道:“我说,我可不知道是这种的情况。”

金属打火机被“啪”一声合上,刑远用拇指蹭了蹭下巴上被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