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喝醉了应当不清醒,难道是薛琅有龙阳之好?

想到平日二人相处,太子似乎确实对薛琅有些……纵容。

可如今瞧着,太子婚娶,薛琅并无半分不悦。

想到薛琅在朝堂上的那些手段,他不是没想过他想借着太子的权势往上爬。只是思忖许久仍旧觉得,薛琅不会这样做。

毕竟是两个男子。

太子婚宴,百官相庆,日夜笙歌。

皇帝瞧着气色当真是好了些,是以对冲喜更加深信不疑。

自此,张家便与太子一党绑在了一起,朝堂太子势力更盛,就连薛琅身边的簇拥者都多了一大堆。

薛琅如今就是掰着手指头数皇帝殡天的日子。

只是这皇帝的命临了临了了,还挺硬,扛了一个秋天,眼看又要把冬天熬过去了。

这日,一匹战马马不停蹄地从城外飞奔而来,他实在是太急了,马刚到宫门口便累的倒地不起,于是马上之人便用一双腿跑进了皇宫。

不多时,皇帝坐在案前,看着那送来的急报沉默不言。

殿内烧着三盆热炉,皇帝却仍觉得冷,让那个曲嘉文又加了一盆,殿内的人被烘烤久了,只觉口干舌燥,偏皇帝丝毫不察。

“陛下,将军扛不住了,求陛下调动援兵啊!!”

那人真是从刀剑血雨中拼出来送信的,面上干涸的血痂和尘土不知多少天没洗,身上也裹了泥,应是在归途中摔了不少次。

谢将军一家镇守北部边疆,而西部则是由皇后的胞兄王大将军镇守,如今西戎过冬困难,开始组织大举进犯,而王大将军被间谍出卖,如今被西戎里应外合,马上要破城了。

皇帝沉吟片刻,竟然唤来曲嘉文同他一起看战报。

那战报书写之时条件苛刻,最后是王将军用血写就,因为多日的风水日晒,早已成了触目惊心的深褐色。

皇帝指着其中一处,竟是笑了,“你看这个字,笔画都写错了。”

曲嘉文温顺道,“应是情况紧迫,王大将军太过着急了吧。”

“来人啊,”皇帝那枯槁的面容沾着笑意,“带这位将士下去休息。”

两个太监几乎是将那人拖了下去,那撕心力竭的,祈求出兵的声音也随之远去。

皇帝闷声咳嗽着,双手抱住暖炉,眯起眼睛时隐约还有帝王的不怒自威,“你替朕拟一份诏书,就说让王乾死守城门,援军七日后必到。”

将诏书送出去后,曲嘉文便重新跪坐回皇帝边上替他磨墨,皇帝盯着那手看了会儿,忽然伸手拉住,接着似乎是嫌冷,便又很快松开了。

“陛下,此次援兵离得最近的是淮南何氏,陛下要拟旨吗?”

皇帝冷笑一声,“朕就是要除掉王乾,拟什么旨。”

第三十二章 王家完了

王乾此人,仗着自己妹妹是皇后,对皇帝不多恭敬,早些年皇帝不当回事,可如今老了,昏庸了,加上曲嘉文每日若有若无的耳边风,他早就成了皇帝眼中钉,肉中刺。

至于谢家,这些年低调了不少,这辈子没有薛琅,皇帝暂时还没把功夫费在他身上。

太子重亲情,听到战报后便焦心不已,甚至在读书时走了神,烛火将衣摆烧了半截都没发现,还是薛琅闻见味道,拿着手边的茶水,好歹给泼灭了。

灭了后,太子一身狼藉,他不急着换,反倒拽着薛琅,面露担忧,“兰玉,我舅舅不会有事吧。”

薛琅反手握住他,低声道,“援军不日便到,王将军骁勇善战,城池又固若金汤,不会有事的。”

听着薛琅的声音,太子稍稍安定了些。如今便是再急也没有法子,只能等了。

他对身边的太监宫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