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玉不必忧心,再给他些时间,这毒定能解掉。”
薛琅只是失忆,又不傻。这人若肯真心为自己解毒,恐怕当日便不会下毒了。
他从沈云鹤怀中起身,明亮的眼睛望着他,“你可否同我说说先前的事。”
即便知道他是在套话,沈云鹤也舍不得拒绝。
二人这一说,便说了两个时辰。
直至闻景礼回来,薛琅瞧见他,登时跑过去,将只剩下最后一块点心的盒子递给他,“我特意去给你买的。”
闻景礼捏住他鼻子,“这么轻,是不是自己又吃光了。”
薛琅把自己鼻子拽出来,有些不悦地瞪着他,“明明留了一块,不吃还我。”
那盒子被抢过去,闻景礼手快地掀开,从里头将最后一块拿了出来,“原来还真给我剩了。”
望着两人亲昵的模样,沈云鹤面上的神情渐渐淡下去,努力眯起眼想要看轻些,可越想看,视线就越模糊。
这时闻景礼才终于偏过头,好似头一回见到沈云鹤似的,“之清?”
薛琅自他身后探头出来,“你也认识他。”
说的太久,他面色浮出一丝倦怠,闻景礼便让他回去休息。
走之前薛琅回过头,对沈云鹤道,“国师府很大,你便在此处住下吧。”
沈云鹤轻轻点头,“好。”
待他离开,沈云鹤的笑意便淡了些许。
闻景礼走到主位坐下,拿了薛琅刚刚用的茶杯啜了一口,继而抬眼道,“没想到之清能寻到此处。”
“殿下,”沈云鹤衣衫清冷,眸色如皎洁寒月,不复一贯的温和,“还是应称你声国师。”
“叫国师吧,毕竟你脚下的土还是岐舌。”
仿佛头一遭看清这人一般,沈云鹤这才将所有事串了起来,惊觉闻景礼从岐舌远道而来,给自己布下一张网,只为将薛琅捏在手中。那一封封没有回应的传书,想必也是闻景礼有意不回。
如今这般说辞,便是要将先前为大楚太子的一切尽数抛弃。历经那样的事,沈云鹤不怪他做此选择,可他不该扯上薛琅。
“你留他在身边,是为报复。”
闻景礼不语。
沈云鹤上前一步,“他只是想活下去,闻景晔逼宫时他并未参与。”
闻景礼弯唇轻笑,“我怎会亏待自己的主君,若我有心报复,他如今还能全须全尾地站在你面前吗。”
原来他对薛琅的情意,即使经历了生死和背叛,也从未磨灭过。
“若你还顾念着当年的半点情谊,便放他离开。”
毕竟自小一起长大,不光沈云鹤了解他,他也清楚沈云鹤的脾气秉性。
他站起身来,目光上下打量着他,“京城无数名门贵女你看不上,怎么偏偏相中了兰玉。他有什么本事引的你沈云鹤神魂颠倒。”
他压低声音,凑到沈云鹤耳边,“难不成是帐中功夫令你沉迷?”
沈云鹤后退一步,看着眼前这张陌生至极的脸,他的神情是自己完全没有见过的,或许于芸芸众生中曾瞧见过,但绝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会出现在闻景礼的脸上。
他闭了闭眼,平心静气道,“他如今肯留在这里,无非是忘却了前事,若他有朝一日想起来呢。”
“他若想起来,你以为自己可以独善其身?”
他转过身,嘴角笑意森冷,“他至今都以为是你将他送到我手里来的。”
沈云鹤脸色变得苍白了些。
搭上一条命换来的,原来也不过是将人从龙潭送至虎穴。
他打量着沈云鹤过于纤瘦的身体,默然片刻道,“以闻景晔的性子,你还能活下来实属不易,若你想留下来,看在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