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慕梨迷迷糊糊地醒转时,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白色的病床上。
没来及思索前事,就看到冷着脸的儿子坐在病床边看着自己。
上午在家门口发生的一切如急电般在脑海中迅速闪过,甚至都不敢多思索一秒,慕梨就像蜗牛一样立马躲进了被子里。
但就这一扯,扎进手背的针带起疼痛,吊瓶也跟着轻响。
慕梨憋着不敢喊痛,贺州却也不说话,病房里一片沉寂。直到病房门被推开,值班的小护士走到床边问了一声便轻轻掀开了慕梨的被子,伸出手帮他拆针。
“如果还是头晕的话可以再休息会儿哦~”
“不过回去之后记得按时给那里涂药,24小时内不要碰水。”
小护士耐心地嘱咐,却听得慕梨耳朵直发烫,他偷瞄了一眼一边的儿子,贺州面上并没有太多的起伏。但越是这样,慕梨心就越慌。
他从没想到他和梁其随的事情会以这样的方式被儿子知道。
和杜跃发生了荒唐的事,又欺骗了梁其随,上午慕梨魂不守舍地开着车回家,身体酸痛,还有些缺眠,等到上楼时,慕梨已经昏昏沉沉。
却震惊地看到了在家门口对峙的贺州和梁其随,两个男高中相距甚远,但浓浓的火药味已然弥漫开来,贺州黑着脸,慕梨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毫不退让的梁其随。
慕梨一出现,原本紧张的气氛更加剑拔虏张,贺州立刻就要走过来拉住他 ,慕梨被儿子紧绷的表情吓得钉在原地,但贺州还没来得及把妈妈划进自己的地盘内,慕梨便摇摇晃晃地重心不稳,直到被接住倒在儿子怀里,他已经完全失去意识。
再次醒来便是在医院,对着冷脸的儿子,另一个高中生已经不见踪影。贺州没有让慕梨躺太久,拆完针只过了一刻钟便冷着声音说回家,慕梨哪里敢犹豫,立刻乖乖地下床,但跟着儿子出门时还是忍不住左右张望,病房外的走廊上,慕梨没有看到心里挂念的人。
但即使是悄咪咪的左右张望,还是没有逃过贺州的眼睛。贺州转身盯着慕梨,阴恻恻地说:
“ 想去哪里?”
儿子平素就不苟言笑,这会儿很明显阴沉着心情,浑身散发着寒气。慕梨猝不及防地被儿子凶得打哆嗦,像做错事的小猫一般畏畏缩缩的,耷拉着耳朵,但又还是鼓起勇气伸出爪子扒拉贺州的手。
但与之前每一次慕梨惹儿子生气的情况都要不同,这一次显然更严重。贺州没有再看慕梨,而是转身离去,把慕梨丢在了后面。
看着贺州头也不回的背影,慕梨心里害怕又焦灼,赶忙小跑着跟上儿子,可真正追上了他,慕梨又不敢说话了,就这样默默地黏在儿子身边。
慕梨看着儿子帮自己办好手续,又去药房拿了药,愧疚得不行,但儿子无言地把一整袋药扔到他手里,他只瞟了一眼,就看到了一些令人脸红的字眼,羞耻地想钻地洞。
最后慕梨战战兢兢地坐进了贺家的黑色轿车里,贺州不言不语,车内气氛冷凝,连本来想问候慕梨的司机都不得不噤了声,就这么一路尴尬地把母子俩送到小区门口。
慕梨一到家门口,便想到上午梁其随和贺州在这里差点要打起来,身体先替脑子回想起了当时急剧飙升的恐惧感,又有些心悸,还是晕晕乎乎的,一边的贺州不动声色地扶着慕梨,但似乎是嫌这样不够干脆,直接变换了姿势将慕梨抱起,毫不费力地开了指纹锁,把慕梨抱进了自己房间。
但把慕梨扔在床上的动作可谓粗暴,慕梨一直吊着一颗心,被扔到床上时,紧紧抓着药袋子的左手已经出了薄薄的汗,他惶恐地看着站在床头的儿子,冰冷的面孔没有一丝裂缝。
贺州没有说话,也不再看慕梨,而是转过身去坐到了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