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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言躺在病床上，呼吸机被他拔掉。

手腕上被裹着严严实实的纱布，正在被他拆开。

他看见我的出现，苍白的脸挤出一个笑容。

「姒姒，你来了？」

我对他说过，我爱看他笑。

所以我给他一切，不是为了讨好他，是为了看他笑。

林知言真心澄澈的笑意，和江年一模一样。

我在沙发上坐下：「笑不出来就别笑了。」

三名律师走进来，把合同摆好放在林知言面前。

林知言表情僵硬：「这是什么意思？」

我淡淡道：「五千万，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

「断绝关系？」林知言从床上坐起来，他手腕上的纱布被他拖到地上。

更长，越靠近里面的纱布更是带着血。

他一米九的身高却弯着腰，带着泪水。

「我和周若语的事情都阻止不了你去见江年吗？」

我轻轻皱眉：「你凭什么认为我被你阻止？」

他眼眶的血丝肉眼可见地发红，忽然他一声嗤笑。

「对，我是替身，你不可能吃醋，即使铺天盖地的消息出现在你的面前，你也不会动半点情绪。

「江姒，我是狗对吗？

「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就必须出现在你面前，不需要就一个合同打发。」

他字里行间都在控诉。

「林知言，我没亏待过你，而且一开始，你都知道你的身份。」

当初我给他房卡的时候只问了一句话：「扮演我的哥哥陪着我，愿不愿意？」

我不喜欢拐弯抹角，也不喜欢骗人。

我是权势滔天的江氏继承人，但也是刚刚失去恋人的女生，而林知言恰好刚刚出道急需资源。

各取所需，心甘情愿。

我漠然注视着他，原来有人会在明定的契约条件下，动真情？

可是，这种情况下还愿意搭进感情的人，不过都是自我感动。

「林知言，不要太贪心，都是成年人，你该知道怎么做最有利益。」

我的提醒，已经极具善意。

现在是我最有耐心的时候，争执下去，我只会失去耐心。

林知言走到合同面前，律师给他递上签字笔。

他用受伤的那支手接过了笔。

签字前，他抬眸看了我一眼，他紧绷压抑的情绪全都在眼底汹涌。

律师提醒：「林先生，请在这里签字，您当下的项目都会正常进行……」

没等律师说完。

林知言就直接将合同撕毁：「江姒，我不签。」

他情绪爆发。

我身形未动，用商人的目光审视他。

按照谈判桌上的流程来看，他会开口提出他的条件。

林知言却把手腕上最后一圈纱布扯开，露出没有愈合的伤疤。

说出的话是我意料不到的。

「我自己的教训，我独自承担。

「是我自知深渊还非要跳，以为你和我总能日久生情，只要你找我，即使我在颁奖现场我也会不顾一切陪你，我以为，总有一天你会发现。

「但其实我是痴心妄想对吗？江姒，你从始至终都把利益分得清清楚楚。」

我微微挑眉：「我当然清醒。」

这不过一场交换游戏，傻子才会搭进真感情。

林知言自嘲：「我就是那个傻子，江姒，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在看一个小丑，为你的绝情寻死觅活。」

他低头看向自己手腕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