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简直是疯了。」

我确实是疯了。

这两年的等待，孤独的盼望，才让我知道我内心深处的疯狂。

「父亲，我从小到大确实让你们操心不少，可是我知道我真正想要什么，我有记忆开始就是江年陪在我身边，他在我眼里早就不是哥哥的存在，两年前我没有反抗你们，可是这次，我不会退步。」

有的事情，失去之后才会懂有多弥足珍贵。

「你给我滚出去！」

「好。」

「姒姒……」

我站起身，母亲想挽留我，我却放开了她的手。

「对不起，妈妈。」

我一出生就在高处站着，簇拥者无数，四面八方的爱意裹挟我长大，我拥有的太多，所以极度疲倦。

「无论你们同不同意，我都希望你们可以尊重我的决定，我可以用所有去换一个江年，我不是没有想过屈服，权衡利弊，可是人不可能永远冷静，我也不想重复痛苦。」

江年永远是我权衡利弊之外的人。

我是极具天赋的商人，是荒唐无度的江小姐，是任性至极的公主。

但我唯一干净的地方，是江年为我打扫出来的，也只有他能触及。

爸爸关上房门：「你别后悔。」

不会的。

坦白一切，即使狼狈收场，我也得到了从未有过的解脱。

兄妹是枷锁吗？

曾经是，现在不是。

江年主动给我打来电话。

手机那头传来他始终温柔的声音：「姒姒，你在家吗？」

我语气轻松：「准备走了。」

「等一下姒姒，你去我之前的房间里帮我拿两本书来看吧，有点无聊。」

「好。」

我欣然答应。

昨天晚上他就意识到我把他关起来了。

原本我想偷偷瞒住他，可是聪明如江年，他醒来第一时间就知道不对了。

可是他没有闹不理解，只是静静地和我说：「等姒姒消气了再放哥哥出去吧，但是下次，姒姒可以和哥哥商量一下，再惩罚哥哥。」

他甚至没有责怪的语气。

他在我面前，永远包容到底，忍受我的乖张暴戾。

他甚至在被我用来发泄之后，还会暖心安慰：「姒姒心不坏，只是容易情绪失控，别害怕，这样不会伤害到哥哥的。」

所以我越来越肆无忌惮。

我只是比平常人更容易失控一些而已。

10

江年的房间还和从前他离开的时候一样。

在我的要求下，这里干净如新，甚至连书桌上的摆设都没有变过。

曾经给我补课的课本摊开，以为我和他的距离变得荒唐。

我曾经把他的笔筒打翻过，因为我不想学习，想让他看我。

我生气划破了他的侧脸，我愧疚道歉。

「姒姒没有错，是哥哥没有不该让你生气。

「姒姒还小，但是哥哥会教姒姒长大。」

他告诉我：「想要的东西可以用尽办法拿到手，到手了，这就是应得的。」

他有极强的界限意识：「姒姒独属，其他人不可触碰。」

甚至他不会允许别人叫他哥哥。

我问为什么，他说：「我只是姒姒的哥哥，难道姒姒希望哥哥也对别人好？」

我皱了眉头：「不可以，哥哥是姒姒一个人的。」

这个房间装满了独属于我和江年的回忆。

我从书架上抽出一本高中课本，我想找到里面留下的笔记。

一张薄薄的协议纸突然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