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将他拖出去,杖责五十。”
凄楚的求饶声响起,殿外那人却再没回头,卢长雅满意地打了个哈欠,继续翻看下午没看完的书。
即使知道里面在发生什么,女帝也没有想阻拦的意味,这些对于她来说根本不值一提,里面奴仆是死是活,卢长雅究竟是善良是狠辣,都与她毫无关系。
她走向御书房的脚步越发快,因为真正在意的事情,马上就要水落石出了。
门被打开,御书房内的罗暖站起朝她行礼,“陛下。”
“不用多礼,”女帝盘腿坐在榻上兴致勃勃地催促道,“怎样?让你调查的人有着落了吗?”
“不错,这名叫卜坚的侍卫原是炎州茶商卜其的儿子,直到三年前夫妻二人在行商途中发生意外,双双殒命后,卜家的家财被亲族瓜分,卜坚流落街头差点饿死......”
说到这,罗暖顿了一下,女帝从沉思中问:“怎么不说了?”
“然后......当时正在炎州巡查的金部主事史薇薇救了他,带他一起回羽都,而卜坚为报恩就嫁给了史薇薇为夫,这段时间卜坚告假,就是因为被诊出怀有身孕......”
罗暖抬眼,只见女帝的身形僵住了,宛如一锅沸水中倒入冰水,眸子瞬间沉了下来,久久没有说话。
回想起那个如青竹般俊秀挺拔的青年,他手指缭绕在她身上的感觉犹如昨日,原来他做这一切时就已经有孕在身。
所以,他做这一切真的就只是可怜她?
可怜她?
女帝忽然笑出声来,话锋一转,“崔瓒那边已经回信,他已掌握了卢玉私通北狐的事实。”
罗暖附和到:“恭喜陛下,平北将军智勇双全,忠心不二,那玄州长史卢玉当然不是他的对手,现在只需静候时机,以成陛下心愿。”
“哈哈,说起来,爱卿所属的罗家一向与卢家交好,几日前当你说要帮朕时,着实吓了朕一跳。”
“陛下此言差矣,先帝在位时罗卢两家看似交好,其实暗地里罗家一直深受卢家的制辖,臣虽为左仆射,却也不得不避其锋芒,能遇到陛下,才是我罗家之幸。”
“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能忍到了现在,罗暖,我很欣赏你。”
“臣同样也信任陛下,”罗暖拱手道,烛光照在她并不年轻的脸上,沉静如水的目光恍若永恒,“还望陛下介时遵守诺言,赦免臣那个不懂事的妹妹。”
“那是自然,有爱卿这样的姐姐,朕自然不会亏待了她。”
“那臣就替妹妹先谢了陛下,夜已深,臣先行告退。”罗暖正要离开,女帝喊住了她的脚步:“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