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耳尖,当即就讨巧卖乖:“连你的侍仆都关心我了,你到如此铁石心肠,不要生气了,让我进来好不好?”

凤君皱起眉,抬头看了眼开口的下人,下人哆嗦着低下头,随后他命众人退了下去,一挥手用书本砸开了门。

“凰子葭你到底想干什么?”

门被打开,露出了在外负手而立的女帝,以及她背后十几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金银珠宝,她语笑嫣然:“我来给阿雅赔罪啊,我昨日惹你生气,听闻你最喜欢这些,你看还满意?”

“你不要拿这些来哄骗我,你做给谁看?”凤君瞪着她,一字一顿道,“你就是个骗子,你根本不爱我。”

女帝闻言,叹了口气,抬步半跪在塌边,握着他的手说到:“你还是......不信我吗?”

她的眼中盛满了哀伤与隐痛,如果不是昨夜,他差点就真的信了。

想到这,他抽开了手,不去看那双会说谎的眼睛。

“长雅,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也很理解你对我生气,对我的怀疑,”女帝坐在榻上,苦笑道:“其实,就算我自己也不会想到会变成这幅样子。”

果然,她还是承认了。

凤君的眸子黯淡下来,他就说,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说变就变呢?

只听女帝说,“我自己也未曾想到,如今的我在心爱之人面前,会如此克制与尊重。”

凤君一愣,转头看女帝柔美的侧脸。

女帝那双缱绻多情的眼睛与他回望:“之前我总是轻浮过头,太重于床第之欢,与长雅相处一番后却觉得,就算跟你什么也不做,单单是二人在一起也能很快乐,昨夜是我唐突了,长雅想要什么,我又怎么会不给呢。”

说着,女帝解开衣襟上的结扣,忽然,一只手覆在上面,阻拦了她的动作。

抬眼,是凤君冰雪顿消,春意融融的眼睛,“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原谅你了,你不用......”

她直勾勾的目光让他生出几丝羞意,他移开眼睛说道:“谁叫我是凤君呢,居然敢拒绝我,如果你不是女帝,我定要让你站到天荒地老也不能再靠近我一步。”

“是是,我能娶长雅为凤君,是赤凰的福分。”女帝笑着说到,踩鞋上榻一把扑倒了凤君,眉宇间满是倦意:“让我在这睡会儿吧,昨日北狐的使臣提出开放互市,卢老爷子不同意呢,为这事一晚上没合眼。”

凤君在女帝怀中没有乱动,小声地说到:“既然爷爷不答应,想必是有他的顾虑,陛下你不要生他的气。”

身上的人没有回答,定眼一瞧,原已经睡着了。

看着她侧脸睡在他胸膛上的憨态,凤君忍俊不禁,无声地摸来一个毯子盖在二人身上,虽然不困,但有这人伴在身边,也有了点安稳的困意。

两人这一觉睡到了天黑,无人来打扰,直到侍仆来挑第二次灯芯,被脚步声惊扰的女帝这才悠悠转醒,起塌穿靴。

那名侍仆正想谢罪,女帝比了个安静的手势,给熟睡的凤君拉上滑落的毯子,起步走出一段才开口道:“今日在凤君陛下提起我的人就是你?”

侍仆双膝跪地:“奴惶恐。”

“这有什么好惶恐,朕谢你还不及。”女帝伸了个懒腰,和颜悦色道:“你叫什么?”

“奴名公孙俚,乡野之名恐污尊耳。”

“公孙俚?是个好名字,朕听闻乡间山水养人,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女帝说着,打开门走出凤憩宫,“好好服侍凤君,不要惊扰了他。”

“是......”被夸赞的侍仆脸上绯红一片,再抬头,却是血色尽失。

只见凤君卢长雅正坐于榻上,一双蓝眼睛没有丝毫温度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死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