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他有没有……”

“没有。”郁书知道樊焱是担心自己被为难，但实际上，刚才樊向磊和他说话的时候，似乎有些尴尬，所以没过多久就以买东西为借口离开了。

回想起不久前那十几分钟，郁书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决定要来和樊家父母讲清楚的时候，他和樊焱就做了很多种心理预期，每一种都指向不太好的方向。他们两个被分开的时候，郁书只想着：果然如此，并做好了可能被责难的准备，然而樊向磊开口，却是先为樊梓辰昨天的冒失行为道歉，然后绝口不提他和樊焱的事情，反而开始问他的博士课题，以及未来的就业方向。

这让郁书感到迷惑。

而且樊向磊有着90％中年男人的通病，明明对不是自己熟悉领域的医学一概不通，却喜欢发表一些高谈阔论，郁书忍了忍，最终在樊向磊越说越离谱的时候没忍住反驳了一下，两个人便冷场了。

樊向磊：“哦。”

樊向磊：“我下楼买点吃的，等下路上吃。”

但他又没有立刻走，一会儿穿外套，一会儿拿手机，在郁书周围转了好几圈，眼神时不时往扑扑身上飘，见郁书完全没有领会到他的潜台词，只能厚着脸皮开口：“那什么……我能抱抱他么？”

终于抱到孙子之后他心满意足地下楼了，只留郁书在原地迷惑，不知道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回家的路上，樊焱和郁书说了自己和吴月琴的对话。

他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在空中画了半圈，最终握住了副驾驶上的郁书的手，总结道：“……也是挺好的结果了，他们其实不知道这些年我存了不少钱，我和顾千彦之前一起投资过一个小甜品店，现在也有一点固定收入。毕业后我就找工作，应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而且他还有之前存的老婆本。

这个结果对于郁书来说，简直好到出乎意料，不过他能感觉到，樊焱也因此对父母充满了愧疚感。他想了想，说：“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存了多少钱？”

樊焱猜了个数字。

郁书说：“嗯，差不多，再多一点点。”

郁书补充道：“美元。”

樊焱想，那他们甚至可以给扑扑找个私立学校。

但总体而言，这确实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虽然没有得到祝福，但至少樊焱没有和家里闹掰，也可以继续和郁书一起打造他们的小家，充其量只能算是被父母放养了。

“你知道吗？”郁书回握住他的手，“我高三的时候，卯足了劲想要逃出那个妄图困住我的地方，虽然我那时候还不知道要去哪里，不知道我一个人能不能活下来，但是我想，做一只流浪的小狗总比做一只被虐待的小狗要好。”

红灯。樊焱低下头，拉起他的手，在他的手背上吻了一下，又翻过他的手掌，把自己的侧脸贴上郁书温暖的手心。他突然觉得，郁书的手上太空了，需要一枚戒指。

“那么，现在是两只流浪小狗啦。”

他轻声说。

后来，以这件事作为契机，郁书的心理问题自然而然地自愈了。许锐臣分析道，大概是因为樊焱不再有家里的资金支持（虽然樊焱也不缺钱），让郁书觉得自己需要承担起家里的经济开销，同时也不能让生活质量下降，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意识到樊焱确实需要他，而且，和樊家父母说开之后，他之前最担心的事情也解决了，所以他不再觉得二人的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

后来，樊焱十分顺利地完成了本科课程，不过在找工作这件事情上，和郁书有了分歧。樊焱急着进入职场开始赚钱，郁书则觉得他一个人完全可以负担家里的开销，劝樊焱按照自己最初的计划，读个研再说。

最终郁书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