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欺负林娩,反复确认父母的态度,终于确定他们并不喜欢林娩,只把她当个小女佣,才放下心来。

他很自私,可林娩的善良仿佛与生俱来。

她一点都没记恨过他,像一个感情迟钝的小傻子,这个比他大不了几个月的小傻子,还笨拙地学着照顾他,有模有样挺像回事。

陈晃年纪很小的时候就诊断出来有心理疾病,精神不能集中,喜怒无常。

每天晚上,都必须林娩打地铺睡在床下陪着,他才能睡着。

可是和他一样年幼的林娩,却从来没睡过一个完整的觉。

会被半夜发病的他吓醒,吓哭。

她到15岁,才拥有了一间自己的房间。

他又想起来她偷偷在后花园里面哭,他从梦中惊醒,发现身边没有林娩,焦急地出去找时,看到她在那哭一瞬间的心疼。

找到娃娃之后,林娩笑了,真漂亮,再没有人笑得有她那么漂亮。

他是个懦弱的人,深怕被放弃,从来不敢正面对抗自己的父母。

他深知自己的无能,畸形病态,只能利用自己陈家少爷的身份,在这个自己的权力范围内,不动声色地护着她。

比如借口菜很难吃,开掉欺负她的女佣。

比如说住腻了房间要换新的,把原来房间留给没有自己房间的林娩。

16岁的林娩,已经美得成为毫无争议的全校校花,她每天下午在学校舞蹈室里面练舞,外头围满了纯情的少男少女。

他从来不去看,怕自己会吃醋发疯。

他只会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从窗户窥探着外面的露台,看着她在外面一遍一遍地跳舞,轻盈得像天鹅。

那是他一生中,懊悔的全部开端。

27

六年后,林娩带着自己在伦敦做出的顶级商业案例回国,空降林氏集团副总裁。

她手中第一个项目,来求合作的,居然是许轻虞。

许家并没有成功上位,没有了陈家,他们现在成了新晋豪门首富的重点打压对象。

这次,她是来求着林娩合作的,专门五星级酒店包了一桌。

酒过三巡,许轻虞喝得有些多,开始发酒疯,说掏心窝子话。

“林总啊,”她摇晃着站起来,举着酒杯。

“有的事,在我心头也憋了很久了,其实我当年真的该跟您道个歉。”

“那时候,年纪小,野心大。总想着要么在商业上做出一番作为,要么就嫁最有钱有势的男人。”

“结果啊,就误伤到了您,我,自罚一杯。”

她仰头一饮而尽,有些大舌头了:

“其实,陈晃......当年挺喜欢你的!他求我帮他追到你,说了不少您的喜好禁忌......”

“我也是昏了头了,利用这些,干了不少对不起您的事。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嗝......别,跟我一般计较。”

林娩不动声色地笑:“当年的睡美人,好看吗?”

许轻虞一愣,忙不迭地捧:

“好看,特好看!是我那个时候傻逼,不懂欣赏!”

林娩抿了一口红酒,淡淡道:

“自己跳了那么多次,还没怎么见过别人跳。”

“不如,今天你也跳给我看看吧。”

许轻虞脸色僵了僵,堆起笑:“好嘞。”

她一个专修心理学的,哪懂什么跳舞。

林娩要看的不是舞,是撒气,她就给她撒气。

脸面不要了,许轻虞踩着高跟鞋,眼睛一闭,开始胡乱跳。

什么舞步,动作,都是不会的。

许轻虞回忆着自己在大剧院看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