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不能死,至少不能这样屈辱地死去,她要活着,哪怕活得像条狗……

江幼笙用满是污垢的手捧起一捧剩饭,然后闭上眼睛,猛地塞入口中!

东西刚一入口,那股酸腐的腥臭味就钻进她的鼻腔,熏得她胃里翻江倒海。

硬生生止住干哕,她把东西咽下,正打算伸手吃第二口。

忽然,“砰”的一声,狗笼被人一脚踹得咯咯作响,吓了她一跳。

宋婉姝嗤笑一声:“江姐姐,怎么样?这狗都不吃的东西,你吃着还香吧?”

铁笼外,沈知舟抱臂站着,冷冷地看向她,宋婉姝挽着他的胳膊,笑得一脸花枝招展。

“真贱啊,江小姐,谁能想到曾经金贵得不知柴米油盐的人,现在连狗都不如。”

江幼笙不想看他们,手指死死抓住铁盆边缘,好像要将手指生生嵌进去,指节苍白发颤。

宋婉姝被她这沉默的态度扫了兴致,她倏地又重重踢上铁笼,铁盆里的东西因为笼子的晃动而洒了满地。

宋婉姝看着江幼笙身上的脏污,脸上笑意更甚,刚想开口再说些什么,被沈知舟抢先。

“婉姝,先别说了,有事要紧。”

他走上前来,在她面前蹲下,透过铁笼的缝隙给她递进来两个文件夹:“签了吧,别让我脏了手。”

江幼笙心里一颤,没接文件夹,转而抬眸看向他,无声询问。

“啧。”沈知舟不耐烦地拿回文件夹,在她面前翻开,一字一字地说,“财、产、赠、予、书,离、婚、协、议。”

“江幼笙,当狗当了一周,真不识字了?”

江幼笙眼神忽然发狠,瞪着沈知舟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

沈知舟毫不在意:“我知道你肚子里还怀着孩子。这样,你把这两个文件签了,并且愿意净身出户,我就把孩子给你留下。”

说着,他把签字笔递进笼子。

江幼笙看着那支签字笔,喉咙像被烧红的铁棍生生捅了一下,疼得发不出声。

过了很久,她接过笔,摸着沈知舟递进来的两份协议,颤抖着手,一笔一划签下自己的名字。

宋婉姝从沈知舟手里拿过协议,指尖细细摩挲着墨迹,嘴角的笑怎么都压不住。

“姐姐,你的字还是那么好看。只是可惜……”

“走吧。”

沈知舟打断她,像是对这一幕腻烦了,抽出宋婉姝手中的文件,对佣人说:“看好她,别让她死了。”

他转过身,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袖口,宋婉姝跟上他的脚步,亲昵地挨着他。

两人背影亲密相贴,走出院子,院门“砰”地一声关上,整个后院又重新陷入死水一般的寂静。

夜里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院子里的佣人这时缩在檐下多雨,铁笼这一块一团漆黑,他们看不见这边的动静。

江幼笙缩着身子悄悄摸到笼锁前。

她手里攥着一根细长发丝,几番试探,终于将发丝探进锈得发卡的锁孔。

啪嗒、啪嗒……锁孔中传来极轻的金属碰撞声,但都被尽数淹没在暴雨声里。

在一些私人自救课上,她曾经学过怎么用头发开这种老式锁。

趁着今夜雨大,她终于可以逃出去。

“咔哒”

锁舌转动的瞬间,江幼笙浑身猛地一抖,险些要跪下来。

她艰难地推开笼门,拖着沉重的双腿挣扎着爬出去。

没有人注意到她,她披着湿透的破衣裳,弓着腰,一步一步摸向后门。

她不能走大路,那里有监控,她得走小路,得绕过这幢曾经的江宅。

雨越下越大,打在她身上像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