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聒噪虚伪的巴结谄媚话语中渐渐走了神,甩了甩脑袋里晃荡的酒精,仔细回想,今早离开小木屋前有没有给傅承灿配好晚上的药。
宴会持续到晚上九点,陈青颂喝得胃部火烧火燎,钻进洗手间吐了一阵,把接下来的送客工作交给了白山处理。
他从大厅后门出来,绕进林家花圃的小路里走向停车场,周围漆黑而安静,只能听见虫鸣和风声,走到一处灌木丛时,陈青颂停下了脚步。
有呼吸声。
旁边实在是太黑了,没戴眼镜,陈青颂不得不掏出手机手电筒来照明,他打着亮光对准灌木丛,从左往右缓缓移过去,蓦地,在草丛内看到了一个赤裸上半身的男人。
陈骐。
他喝得已经不省人事,因为没有宴会入场券却企图强行进入,被保镖痛殴一顿扔进了这里。
自从五年前他被陈青颂摆了一道之后,不仅破灭了和林默川合作的美梦,还彻底得罪了华洲那位总裁,既错失转型影视行业的良机,也被华洲带头排挤,在房地产领域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落水狗。
陈青颂剁下林柯手指没几天,故里澜庭便宣告破产,任锦优带着吸食过度半死不活的任韵去了国外治疗,陈骐名下的房车财产都被强行转卖,用以发放拖欠的员工工资。
他现在身无分文,得知陈青颂即将获得家产后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气得回归地下打起了拳。
一束强光直直打在脸上,即使看到他也没有半点要关掉的意思,陈骐嚷嚷低骂着睁开眼,透过光亮模模糊糊看到一个男人的高大身影,觉得有些眼熟,定睛一看,不是陈青颂还能是谁。
“你他妈的!关了!”
他立刻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扑向陈青颂,陈青颂迅速闪身一躲,他扑空,狗吃屎一样摔在了地上。
陈青颂把手机收起来放回兜里,拍了拍差点被他蹭到的西装衣角,面无表情地说:“这很贵。”
陈骐又骂出几句难听的脏话,摇晃着从地上站起来,转过身来指着陈青颂:“有钱了你了不起了是吧?看看我是谁?啊?看看我是谁?”
“我他妈是你老子!”
他说完又挥着胳膊冲上来,陈青颂截住他手腕,固定在半空,用高出他半颗脑袋的视角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盯着他被打得青紫的眼眶看了一会儿,嘴角莫名勾起一抹笑。
他牢牢注视着陈骐,一字一顿地开口道:“我,是,你,老,子。”
陈骐愣了下,接着便凄厉怒吼了一声,愤怒和不甘在胸口炸裂,星火燃烧迸溅在皮肤每一寸,他浑气得浑身滚烫,一边对陈青颂拳打脚踢一边疯了似地咒骂:
“不得好死的东西!白眼狼!林默川白栽培你这么些年!为了那个演员你真是什么丧心病狂的事都干得出来!你怎么还不死!草你妈的!死啊!”
陈青颂脸上的微笑在听到“那个演员”四字时凝固一瞬,接着便一点点化为麻木。
陈骐胡乱攻击了大半天也没伤着陈青颂分毫,喘着粗气冷静下来一点,注意到他表情的不对劲,脑中闪过什么,忽然狞笑着胡言乱语道:“那个演员还活着吗?”
“被林默川折磨成那样,他精神还正常吗?”
陈青颂半眯起眼,陈骐仿佛知道了他的软肋一样,越说越亢奋:“他是不是每天都在吃药?是不是像个精神分裂一样经常发疯?他会攻击人吗?你把他关起来了吗?”
“关”这个字眼精准触动了陈青颂的心弦,他瞳孔一颤,本能地萌生出一种警惕直觉:“你他妈干什么了?”
陈骐还没来得及张嘴,陈青颂抓着他手腕的手直接狠狠向下一掰,软骨“咔嚓”的声音在黑暗里清脆无比。
陈骐惨叫的同时大脑飞速运转,他有预感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