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声线有种让人踏实的沉稳:“不行。”
“拜托。”
阿衡仰起头,冲他眨了下眼。
下一秒,佣人一言不发地推着他朝卧室走去。
阿衡只好欲哭无泪地朝陈青颂摆摆手,一边被佣人推,一边小声说佣人过分。
陈青颂微微朝他点了下头以表道别,他的主要视线都集中在那个佣人身上,不知为何,刚才这位佣人从自己身侧擦肩而过时,用一种审视的余光从他脸上掠过。
这种感觉很熟悉,让他想起自己和傅承灿参加婚礼那天,那位叫陈铎的警官初见自己时的那记眼神。
心中那股怪异感愈发强烈,先是失去双腿的阿衡,再是这个看起来没什么存在感的佣人。
这栋别墅....
陈青颂没有急着回房间,借着抽烟的理由靠墙站了一会儿,保镖始终拦在他和书房之间。
“吱呀”一声,旁边的门关上又被打开,那位佣人从阿衡卧室走了出来。
他没有再看陈青颂一眼,径自朝书房走去,保镖见只有他一人便条件反射地问了嘴,佣人依旧是那副毫无波澜的语调:“死活不睡,说要再把账算一遍。”
保镖嘴角抽搐了下,无奈让道。
陈青颂吐出口烟,眯着眼看佣人走进去,没过多久怀里又抱着几叠文件夹出来,他主动把文件夹打开给保镖检查,确保里面没有夹什么别的东西。
保镖对这些商业性合同也看不懂,草草扫过一眼,刚准备还回去,背后突然响起一道厉声呵斥。
他吓了一大跳,文件夹“啪”地摔在了地上,几页纸散落出来,落在陈青颂脚边。
陈青颂不动声色地垂眸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合同条款,很普通的多部电影出品流程,他只看得懂其中一部电影片名叫《淞沪之声》。
大型抗日战争纪录片,最烧钱的题材。
保镖还没来得及弯腰捡起,脑袋上便立马挨了一巴掌,呵斥他的男人疾步而来,先他一步蹲下迅速将文件收拾干净,然后阴云密布着一张黑脸一页一页地检查过去。
佣人平静地向他鞠了个躬:“常叔。”
常德闷闷嗯了一声,他浏览的速度非常慢,谨慎地逐一审阅条款,陈青颂视线集中在他的脸上,见他起初虽然除了生气没有多余波动,但检查到其中一张纸时,捏住纸边的手指蓦地收紧了一瞬。
陈青颂从他泛白的指尖快速挪到那页纸,他看到最边缘一个《声》字。
强烈直觉涌上心间这部戏有猫腻。
常德周身气压极低,目光挨个从在场人的脸上扫过去,尽管合同内容看不出任何问题,眼前这三位又不具备理解其中专业术语的能力,他还是存有一丝差点酿成大祸的后怕。
“谁他妈让你打开的。”
常德冲保镖抬高音量。
“我...我想检查一下,”保镖抖着声音说:“我不确定里面有什么。”
“轮得到你检查!”
咚咚咚,旁边卧室内传来敲门声,阿衡似乎被吵醒,带着鼻音困困地问:“白山,不是让你把合同拿过来给我看看吗,怎么这么慢。”
白山绕过常德,帮阿衡打开门,说:“出了点小插曲,先别看了,看你困的。”
阿衡手里抱着一个小暖手宝,看见常德臭着张脸站在那,温声关切道:“怎么了常叔。”
常叔在他出来后便立即收回身上的戾气,摇了摇头,换上一副同样温和的嘴脸:“没事先生,打扰你休息了,不好意思。”
阿衡笑着说没关系,朝白山招了招手,被推回屋睡觉了。
常德到现在才把注意力放在陈青颂身上,他刚才一直在事不关己地抽烟,一副漠然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