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哥掉下去了!快报警!你们愣着干什么快报警啊!”

“没信号啊!太偏了这里,哪儿他妈有信号啊....”

傅承灿手指骨紧绷泛白,死死扣住岩石,指甲盖缝隙里溢出鲜血,他甚至都不敢低头看自己悬空的脚下,手心难以抑制地泛出冷汗,他不断吸气呼气,争取让自己保持理智。

上面的人争执不休,半天了也没采取行动,傅承灿抬起头向上看,本想喊一声让他们冷静点,突然瞥见一个人正背对着自己,手里拿着防护绳一圈一圈往腰上缠。

黎嘉树。

刘秉阳浑身颤抖着一遍一遍拨求救电话,肩膀被人拍了下,抬头,黎嘉树看着他问:“你们能拽住我吗?”

刘秉阳看向他腰间的绳子,立刻反应过来:“不行!太危险了,你不能....”

“能不能保证我的安全。”

刘秉阳犹豫地咬住牙,黎嘉树却已经转身朝悬崖走去,他跪下去双手撑在地面,朝下看了眼高度,深吸一口气,脚心手心同时开始发软冒汗。

他尝试着伸脚往下够了够,腰部立刻传来一股坚实的力量,刘秉阳和另外几个男摄影师死死拽住了这唯一的绳子。

黎嘉树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忍耐恐高的生理反应,沿着崎岖不平的断岩一步步朝傅承灿爬了下去。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岩壁上铺满厚厚一层积雪,尚未融化,所以不算太滑,他每爬一米就要停下来低头看看自己和傅承灿的距离,时间过去很久很久后,估摸差不多了,他绷直左腿伸出一只脚。

刚要喊名字,一只鲜血淋漓的大手便立刻抓住了他的脚踝。

刘秉阳在悬崖上方催促:“拽上来!快!”

众人齐心协力拽紧绳子,黎嘉树被带着往上拉的过程中,腹部几度被挤压到变形,脚底还连带着一个沉重的傅承灿,快被拉到顶的时候,他就因肺部呼吸困难变得脸色乌青。

是傅承灿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边缘的岩石,一把将自己撑起来的同时将他整个人拦腰抱了上来。

黎嘉树被放在地上,艰难爬起来咳嗽个不停,傅承灿一个箭步冲到刚才对戏的群演里,精准找出突袭自己的那个,二话不说一耳光直接扇了上去。

“玩儿呢?”他薅起男人后脑勺头发,怒极反笑:“糟践老子命呢?有你这么拍戏的吗?”

男人脑袋被他狠狠提起来,眼白上翻,露出一个诡异的表情,不说话,只是笑。

傅承灿接着第二巴掌送上,“啪”一声,结结实实扇在他脸上。

“报警。”

他喘着粗气冲刘秉阳说:“你怎么招进来这种玩意的?身份证掏出来我看看,这货哪儿来的?”

“没有身份证。”

男人忽然开口,声音嘶哑充血,像常年吸食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我是贵州贵阳人。”他缓缓扯出一个笑,注视着傅承灿:“来这里,帮陈总处理你。”

........

半小时后,附近派出所将人带走,男人被铐手时语气随意且自然地和警员交流了两句,警员老熟人似的拍了他后背两下,厉声:“天天胡闹!”

黎嘉树和傅承灿先后被送往医院,乡镇偏远,小诊所医疗条件不好,简单给伤口消毒包扎后便没有再深入治疗,刘秉阳提议让傅承灿回市区拍个CT,查查是否有脑震荡隐患,被傅承灿否决,问起原因,只说没必要。

到了晚上,旅馆房间里,傅承灿把自己关在浴室,裸着上半身给伤口换药。

身上肉眼可见的地方密布各种擦伤、划伤、和淤青淤血,最深的口子在腰腹部,创口呈蜈蚣状裂开,刺眼的鲜红泅湿纱布。

他一圈圈给手掌缠上绷带,用嘴使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