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接着便听见陈青颂不自然地咳嗽一声,支支吾吾地说:“我,一个人在家不习惯。” 傅承灿愣了下,继而嘴唇一勾,装作没听见似的:“我这儿信号不好,你能用四个字概括下吗。” “…….” 陈青颂鼓足勇气,深吸一口气,快速道:“我很想你。” 傅承灿这回是真的笑出了声。 陈青颂感觉耳根火辣辣的,他抿了下嘴,偏偏傅承灿擅长在这样暧昧的氛围里拉扯游离,他适时地保持了沉默,等待陈青颂开口为自己找补。 陈青颂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会低低地重复:“很想你。” 他现在也顾不上脸面的问题了,既然扫完墓,那他必须要走,不能正大光明,所以要偷偷行事,他不清楚任锦优有没有调查过傅承灿此刻所在的位置,以防万一,他必须让傅承灿一起回去。 傅承灿当他是偷人之后心虚作祟的撒娇弥补,大方道:“行啊,我组里走了个主演,他没回来之前,我可以回去陪你。” 陈青颂嗯了一声:“谢谢。” “在家洗干净等我。”
傅承灿说。 “好,”陈青颂自动忽略其中的某几个字,站在卧室落地窗前,看向远方遥远大山的另一边。
“在家等你。”
第26章
陈青颂是在后天的一个清晨溜走的。 中间那天他哪儿也没去,待在别墅里按时下楼吃饭,虽从未主动开启过话题,面对陈骐和任韵的主动搭话,偶尔也会回复那么一两句。
陈骐看得舒心,提出早晨带着陈青颂一起晨跑,企图培养感情。
两人一前一后在山林公园的阶梯上攀爬,陈骐在前面自顾自地说起了小时候的事,情到深处还有模有样地抹了把泪,却发觉身后的人一直静默不语,回头,只余空荡荡的阶梯。 他有预料到陈青颂会想方设法地走,没想到会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玩消失。 陈骐的第一反应是找人封堵机场,理智却告诉他这样做无异于告诉整个贵阳,他儿子跑了。 现在还不是把事情闹到陈舅舅家那边的时候。 他仍存有一丝侥幸,以为还有取得陈青颂原谅的机会,放他一马,卖一人情,将来谈起为他所用一事也能分一杯羹。 反正他知道陈青颂住在何处,他的人脉遍布各个城市,想逼一个人因无法正常生活不得不向自己低头,是件无比简单的事。 于是陈骐在回到别墅之后,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告诉任锦优,去查一查和陈青颂合租的那位演员的家庭背景,父母是否健在,如果人在某天离奇消失,提前做好安置家属的问题。 第二件,联系陈青颂所在城市的多位地痞,下达通知,如遇陈青颂,在保证人还有一口气的情况下,一个字 打。 陈青颂没有坐飞机,而是买了一张绿皮火车的硬座票,从贵阳回家,33个小时,下车后还要辗转两辆大巴。 火车上异味熏天,行李挤着人,车厢连廊的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农民工,孩童哭叫吵闹,男人摔牌打呼震天响。
陈青颂这两天基本上就没睡过一晚安稳觉,即使环境嘈杂成这样,他还是低着头睡着了。 窗外驶入幽深隧道,车窗上倒映出他的脸庞,安静的,疲惫的。 他好像总是过得很苦,却因为不善表达的原因,让人觉得这些苦是他可以承受的。 如果人有选择的余地的话..... 不,人从来没有选择的余地。 ………….. 陈青颂是在晚上七点钟到家的,他从大巴下来后有点晕车,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去超市买了袋新鲜蔬菜,掏出钥匙打开家门后,却闻到一股温热饭香。 他思绪恍惚,有那么一刹那以为自己进错了家门,停在门口,迟迟没有进去。 傅承灿听见开门声,穿着心爱的维尼熊睡衣从厨房走出,淡淡看了他一眼就挪开视线:“你去哪浪了,这个点回来,存心饿死我呢。” 不知为何,陈青颂开口时声音有些哑:“刚下班。” 傅承灿哦了一声:“去洗手吃饭。” 陈青颂低声说“好”,换鞋之后进屋,去厨房洗了把手,然后面对面和傅承灿坐在餐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