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终生不孕,于是百般无奈之下,林父母同意二人领证生子,但必须搬离贵阳,隐居生活,别再让林家颜面尽失。 一年后,陈青颂出生,林家虽不喜欢这个孩子,该给的生活费仍每月到账。 陈骐爱过林一漫吗?爱过。 起初两人奉子成婚感情稳定,陈骐虽然没有正经工作,但为人处世机灵,手段雷霆,靠打拳也能挣得一笔不菲佣金,陈青颂的小少爷生活也过得平静美满,直到随着时间流逝,林家逐渐没落。 于是生活开始变得拮据,贫贱夫妻百事哀,陈骐明明出身卑贱,却是家里第一个无法接受生活落差的人,他逐渐显露本性,狂躁,易怒,整日为了筹钱不择手段。 为了钱,他可以把一个孩子最珍贵的宠物送给有虐猫倾向的任韵,不顾这一切是否会给陈青颂留下心理创伤,只在任韵畸形癖好得到释放,大方扔给他一笔巨款后,当着陈青颂的面趴在地上像狗般一边沾唾沫一边数钱。 为了钱,他让幼时性格安静腼腆的陈青颂去学校门口拉小提琴卖艺,贵族学校里,少爷千金们进进出出,看到同为校友的陈青颂因强忍难堪断断续续拉出破碎的音调,纷纷面露鄙夷,背地唤他登不上大雅之堂的跳梁小丑。 最致命的那天,陈骐带着林一漫去陪富商喝酒,看着林一漫被男人揩油无动于衷,林一漫忍无可忍把酒泼在了男人脸上,回家后,被陈骐用劣质啤酒瓶打破了头。 陈青颂永远、永远忘不了那个粘稠的黄昏。 他放学回家后推开卫生间的门,林一漫就那么平静地躺在浴缸里,大股大股艳红色血水随波荡漾出浴缸,粘稠的血干涸在林一漫整条胳膊,刺鼻的腥味、滚烫的水温、还有林一漫死前使用过的淡淡茉莉花皂香。 她企图干净的走,却忘了带走陈青颂。 十一岁的孩子,没有妈妈该怎么办。 陵园里静悄悄的,环绕四周的塔松庄严肃穆,偶有小鸟啾鸣,轻落枝头又振翅腾飞,陈青颂只带了一束花。 他把花轻轻放在墓碑前,想跪,却又跪不下去。 他想她,却没有很想她。 从离家出走那年开始,起初他会因挨饿受冻在公园长椅上辗转反侧,睡梦中也会低喃妈妈二字。

后来随着年龄增长,他不再想妈妈了,他只想自己怎样才能活。 他没偷没抢,从安安静静坐在书房里弹钢琴的少爷,变成了地下拳场里被高压人群当发泄途径的沙袋玩物,很多次,他被打到耳鸣,浑身抽搐,没有裁判喊停,能站的起来还手,就有钱拿。 有钱拿,就能活下去。 他自始至终的每一场比赛,都站起来了。 正如他现在一样,笔直站在墓碑前,良久。 站着,对他来说才意味着活。

第25章

回别墅的路上,陈骐给任锦优打了个电话,询问陈青颂反应如何。 任锦优看了一眼靠窗休息的陈青颂,不甚在意地说:“没哭,也没下跪。” 陈骐沉默了下,又发出一声笑:“知道了。”

“把他带回来,我有事要和他说。”   抵达别墅时天空下起连绵小雨,陈骐亲自撑了伞来给陈青颂开车门,陈青颂一句话没说,夺过他手里的伞给自己挡着,自顾自走进屋里,让陈骐淋了个落汤鸡。 陈骐也不恼,跟在他身后进屋,说:“累了吧,我让厨房给你做了饭,都是你小时候爱吃的。” 陈青颂把伞收到一边,说:“上楼睡觉了。” 他态度冷漠到极致,陈骐却出奇的有耐心:“那我一会让佣人把饭送到你房间,你醒了再吃,起床之后来书房找爸爸谈一谈好吗?” “有话现在说,”陈青颂还是那句话:“我要睡觉。” “好,那你跟爸爸来书房吧。”陈骐勉强笑笑。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书房,陈骐没有坐到办公椅上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和他对话,而是挨着他坐到沙发上,给他沏了一杯茶,说:“你今天去扫墓的事,可能会让你舅舅知道,我已经找人压下来了。” 陈青颂没什么情绪道:“你很怕他。”

“怕?”陈骐笑容有一瞬不自然:“我怕他干什么。” 陈青颂端起茶杯,抿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