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说因为离开就不管。
而是因为快要离开,她不希望自己最后留在棠悔心底的,仍然是一个“不听话”保镖的形象。
她希望自己在最后一段时日,所完成的每一个任务都是圆满的。
下船时。
棠悔仍然坚持要自己拎那个看起来很重的公文包。
但彼时正值高峰期,情况复杂,人和车都很多。
以至于棠悔差点被一个蹦蹦跳跳的小孩绊倒,那时隋秋天虽然眼疾手快将她扶住,却仍然有些心惊肉跳。
因为显然。
这样的事故在今天发生太多次,并且也都是出自同一个理由
棠悔放弃乘坐私人飞机出行,坐了她不太习惯的、不适合她的轮船。
但即使是那时。
棠悔仍然拒绝隋秋天为她拎那个看起来很重要的公文包。
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么金贵?
隋秋天不止一次觉得奇怪,如果是机密文件,为什么要让棠悔坐轮船的时候亲自带着?而不是让乘坐私人飞机的苏南带走?
但基于保镖的基本素养。
她没有询问。
是在车开到白山山顶,隋秋天将棠悔送到三楼卧房门口,看到棠悔手中仍然紧紧拎着那个公文包的时候。
她微微抿唇。
才将自己今天一整天看到的担忧说出口,“棠小姐,你能不能以后都不要坐轮船了?”
这种要求由一个保镖提出,显然属于逾矩。所以她说完之后,也做好了被棠悔责罚的准备。
但棠悔没有露出被她干涉的不悦,而是问,“为什么让我不要坐轮船?”
“因为很多人走走去去的,而且棠小姐待在上面的时候,看起来不是很舒服,船上很多地方也都不是很方便。”隋秋天解释,
“要是以后我走”
说到这个字的时候。
她卡了壳,没将“我走了万一没人能好好照顾你”说出口。
因为她突然意识到。
棠悔明确地说过,是因为她才会去坐轮船的。
所以只要她离开棠悔。
或许这件事根本不会发生。
她没有必要将这句话说完。
只需要在这之后,为棠悔寻得一个不恐高的专业保镖。
“我没觉得‘秋天号’有什么不好。”在她停下来的时候,棠悔望她许久,开了口,
“也没觉得,能看见‘蓝色鲸鱼伸懒腰’有任何不好的地方。”
她说“看见”的时候。
甚至是笑着的。
隋秋天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她希望有一天她能真正看见。不管她那时是否在她身边。
隋秋天不说话了。
棠悔看了她一会,突然将那个提了一路的公文包递了出来,“隋秋天。”
她示意她去接。
隋秋天没反应过来,“怎么了棠小姐?”
“拿着。”棠悔说。
明明一整天,她都不让隋秋天去帮忙,自己一个人提了回来,但到了这个时候,却又要让隋秋天去拿。
隋秋天不明白为什么。
但还是接了过来。
然后她发现,原来这只公文包比她想象得还要沉许多。
棠悔出身矜贵。
一出生家里就有佣人司机厨师,什么时候自己拎过这么重的东西?
难怪今天行动总是那么不便。
这么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