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过一层油漆一样。

棠悔换过一身衣服,穿防护服,但她的侧颈上好像还是有没来得及擦干净的血,模模糊糊的,有些刺眼。她的皮肤在蓝色的防护服衬托下很白,苍白,显得她在生一场很严重的、内脏溃烂掉的病。她的眼睛肿得很厉害,也很红,像那种脱力过的红。

隋秋天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个样子。

几乎都已经很不像棠悔了。

但又还是很美丽。

隋秋天想要去给她擦擦那些没有擦干净的血,也想起身抱抱她,完成她们今天没有来得及完成的、正式的拥抱,她想让她不要再哭,这样的话,她明天可能会生病。因为棠悔身体很不好,总是因为一点事情就咳嗽发热。

但是隋秋天没有办法动。

这个认知使她茫然。

不过,基于这种状态的木然,她没有感觉到太多害怕,她的感知好像被限制住了,变得迟钝,也变得更麻木。

“医生说,你现在的感知能力还没有恢复太多,所以感受不到很多东西,是很正常的。”

棠悔过来握住她的手。

体温传到她手上来,声音听上去还是一样很温柔,

“隋秋天,你不要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