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要融化掉的雪人。又好像是因为快要融化掉,所以在珍惜可以喊她名字的机会,
“棠悔,棠悔。”
她又这样喊她了。
树林中传来一声尖锐的鸟鸣,像嘶吼,像哀鸣,像恸哭。棠悔抹了抹自己的脸,头发黏黏腻腻地粘着脸庞,她呼出热气,站起来的时候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
“你在这里等我。”她摇摇晃晃地站着,在溢上来的黑暗里,模模糊糊地对隋秋天说,“不可以睡觉,也不要发出声音。”
“如果有人路过这里,只要不是我,你都不要让他发现你。”
“保持呼吸平稳,深呼吸,尽量不要动,也不要浪费体力去做些什么事,再困,再累,再冷,都不要让自己睡过去。”
她已经完全看不到隋秋天,只能对着弥漫上来的、恐怖得像要吞掉自己的黑暗,一字一句地将自己要说的话说完。
说完之后,她停了片刻,听到隋秋天像破风车一样的呼吸声陡然停住时,捂了捂眼睛。
“好。”但隋秋天再次出声了,“我知道的。”
她好努力,呼吸也好努力,只为了给她回应,只为了让她放心离开,“我会不睡觉,会不动,会努力保持深呼吸,会不浪费体力,会等……”
说到这里,她听起来好温和,像从来没有因为她而受过伤,
“会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