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看向她,永远将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没有表情。

与十个小时前,在别人面前满面春风的那个人,形成鲜明对比。

“棠小姐,你没事吧?”

棠悔目光下落,瞥见隋秋天始终离她一步远的距离,指甲掐进肉里。

“没事。”她阖了一下眼,将视线从隋秋天极为木讷的脸上收回,柔声回了一句,“走吧。”

隋秋天看了眼棠悔,对方没有再看她,表情也恢复了自然。

棠悔嘴角总是噙着微笑,眼窝又深,再加上眼疾多年,因此情绪总是躲藏在她线条柔和的脸部轮廓中么,难以被察觉。

隋秋天是感觉今天棠悔不太对劲,总是走神,像是有话要问她一样……

但眼下也不是询问的好时机。

她思考一会,只好按捺心中困惑,等待庆典结束。

-

庆典是在临近九点结束的。

散场之后。

隋秋天与棠悔从专属通道中走出,便看见家里其中一位司机已经开着车在等候。

自从在车祸中出过事之后。

再登上现在的位置。

棠悔使用的司机和车都不是固定的,每天,每辆车,都由不同的司机进行轮换。

而在这之前,最早一段时间里,这些事务都是隋秋天一个人负责。

包括开车,做饭,修剪花草,选购衣物,简单的包扎,以及白山住宅里一些事情的处理……她能做的、能学习的,都会尽自己所能为棠悔去做。

至于另一些她无法胜任的,例如关于棠悔眼疾的治疗,她也会在棠悔有需要的时候,躲过棠林棠炳的监视,尽量联系可靠的人来负责。

还有一些简单的文件处理工作,当时,也是她磕磕绊绊地学着为棠悔处理。

只不过到现在

棠悔不仅上了位,成为掌权人后还大义灭亲,让不守规矩的棠林棠炳都入了狱。

又将集团内外都下狠手整治过,自然没有人再敢看轻她,背叛她,而这些曾经没有人做的事,都早就有了更加专业的人来处理。

也就不再需要隋秋天。

曼市的秋季不长,但今年似乎来得特别早,也特别凉,才九月,就已经吹得人背疼。

通道白灯下。

隋秋天看见棠悔提了一下披在肩上的外套,便快步上前,提前为棠悔打开车门。

然后低眼,等在门边。

将手腕伸出。

让棠悔搀着她的手腕上车。

也在棠悔拄着盲杖走过来时,抬起另一只手,用手背为棠悔挡住头顶的车门边框。

棠悔大概是有些累,低头走过来,便扶着她的手腕径直上了车。

不知道是不是感冒加重,女人覆在她手腕上的手心有些凉。

隋秋天微微皱眉。

但还没等她感受清楚,棠悔便入了座,也轻轻松开了她的手。

她只好将手腕收回,却也在这时听见棠悔喊她,

“隋秋天。”

隋秋天关门的动作停下,整个人在车外站得笔直,“我在。”

车厢里,伴随着几声隐秘的咳嗽,棠悔的声音飘出,“你坐后面。”

隋秋天愣住。

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先是看了眼前排的司机,再去看车里的棠悔。

车内光影闭塞,女人身上的垫肩款棕色西服外套已经有些滑落下来。

她敞着半条细瘦手臂。

微微垂眼撑额,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也没有看她,目光久久落到车窗外的枫树上。

又是一阵风吹过来。

隋秋天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