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小声回谢归：“钱，你不是喜欢吗？喜欢就都给你。”

“喜欢啊。”谢归说：“我不是说了我喜欢…………你怎么不说话?”

蒋寻的耳朵凑近他的脸：“我说话。”

“你说什么话?”

魏子颉好像睡着了，手机屏亮了一会儿就熄灭了。

程颂倒在刘文除身上，两个人都闭上了眼睛。

一屋子呼吸声。

蒋寻这才敢偏头，蹭他的脑袋，让自己和谢归两个人更加往沙发里面陷。

他的声音温柔，像是用呼吸带出来的声音，尾音直接遏住，很短很缱绻：“你不爱听的。”

谢归很清醒，但是上头的眩晕感让他想闭着眼睛，让自己的头倒来倒去，让自己说的话连自己也听不见。

蒋寻自然也听不见。

他说了五遍。

说了五遍爱听。

蒋寻只能看见他嘴唇在动，气息喷洒在他脸上，让他不敢自由呼吸，只能像一个虔诚的信徒，目露唯一的信仰，匍匐跪在他旁边，才敢让自己热切的眼扫过他身上的每一寸。

屋外是黑色的怪物，他们俩在沙发上靠着彼此。

谢归说了一句他能听见的。

“明天……我告诉你一件事情……”

蒋寻追问：“可以现在说吗？”

等了很久，倒在他肩上的脑袋轻轻晃了一下，谢归摇了一下头，拒绝了。

蒋寻很害怕，害怕等不到。

现在的时间真幸福，每一秒都像偷来的，蒋寻希望时间可以停止在这一刻，就在这一秒，停止上千年上万年。

直到两个人变成两具腐烂的白骨，或是一抔沙土。

永远只能是这个姿势。

时间一分一秒都没落下，谢归好像睡着了，蒋寻看着吊灯，看着白墙，看着电视机黑色大屏里反射的身影。

那里面是他和谢归。

两条黑影融合在一起。真像两个相依为命、只此一生的爱人。

兜兜转转，他又看着谢归，就那样看着谢归熟睡的脸，迟迟不愿意睡去。

也不知道以后还能有多少个这样的机会，蒋寻可以肆无忌惮用目光侵蚀他，可以对着他靠近露出这样充满爱意的眼神，可以像现在这样交换彼此的体温和味道，还有气息。

谢归朝他招的手。

蒋寻像个大喜过望的疯子。

其实爱什么都不是。

什么都不是爱。

但在这一秒，爱是蒋寻颤抖的睫毛和不愿意垂落的上眼睑。

是他定住的身体。

是他一夜没睡的眼睛。

爱是错过，所以所有人都变成了疯子。

第41章 知楚

15岁的东方知楚已经是东方家的骄傲。

家里请来的先生老师总是对他赞不绝口，打理家族生意的陈叔常常为他降低底线。

书永远不够看。

东方知楚懂得真多，他还能跟着陈叔到处去谈生意选酒。

谁人见了东方家长子不夸一句：少年俊才。

东方家里两个儿子，所有人管东方知楚叫大公子，对他尊重畏惧。他有个一事无成的病秧子二弟，小时候又胆小又矮，长大了只会看戏听曲，不沾生意不听学，所以戏称：二少爷。

这个二少爷，是他后妈的儿子，比他小两岁，取名隽初。

东方知楚也实在惨，六个月就没了娘，东方老爷立马为了他迎娶了一位貌美如花的后妈。

她长得美，生出来的儿子大半也随她，眼睛最美。东方老爷不喜欢，这个东方隽初，小时候没长开的时候，苦巴巴又瘦，丑不拉几，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