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老爷很欣慰。

他很孤单，每天只有上学堂的日子才能和人说说话，好多人巴结他，看在他哥的面子上，只要东方隽初一出现在门口，那些人通通围了上来。

也许东方知楚真的赚了很多钱吧，他的房间里摆满了从前没听过的玩意儿，他妈开始日日带笑，逛街做衣服，钱好像花不完似的。

身上时兴的衣裳、书包里塞满没见过的西洋货、出行是最昂贵的车、他哥身边的小李也送到了他身边。

他哥宠他到东方老爷都不满起来，他妈都日渐富态起来，他慢慢变做了个真少爷模样。全仰赖他哥在外东奔西走。

到他19岁生日这天，他已经大半年没见过他哥了。

这天天气真好，东方隽初一大早就坐在他哥房间门口等，小李告诉他：“接到大公子电话了，说今天就能到，今天一定到！”

礼品流水一样送进他住的地方，他从白天等到傍晚。

东方隽初死倔，特意为他准备的午餐晚餐，他一口没去吃，东方老爷怒气冲天，放言道：“就让他饿死在那！谁都不准给他一口吃的！我看知楚回来还认不认我这个老子！”

他妈怎么劝都没用。

以前他最听他妈的话了。

小李陪他一起饿到天黑，连院门都模糊不清，风吹得凶猛，吹不散他心里与日俱增的怨怼，反而愈发疯长。

九点，院外响起密切的脚步声，东方知楚步履轻盈，西装微皱，带着几个家仆踏夜而来。

他一抬头，东方知楚的脸被屋里的灯火照亮，俊逸逼人，隔空对望好似飞鹤临渊，望而却步。

他哥走过来想抱他，他抬手扇了他哥一巴掌。那张风流不可一世的脸被打偏，围观的几人目瞪口呆，瑟缩着不敢看，小李担忧又惆怅地盯着东方知楚，饥肠辘辘且担惊受怕的样子好像快撑不下去了。

东方隽初又伸手推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对他哥动手。

东方知楚顿了两秒，这个东方府还没人打过他，他从小争强好胜面子重，吃不得一点不顺心。

东方隽初等着他哥发作，半响，东方知楚伸手抹掉他的泪，低声哄：“哥错了。”

不该让你等这么久。

话落如枝断。

东方隽初扑进他哥怀里大哭。

他真以为见不到他哥了。

“隽初，19岁快乐，哥以后都陪着你。”

晚上他躺在他哥床上，听他哥说着很多外面的事。

说着说着，东方隽初突然打断，眼睛瞪着天花板上挂着的水晶玻璃大吊灯，好奇问：“哥，你什么时候结婚?”

东方知楚给他按腿的手停了下来：“谁让你这么问的?”

“没有谁，我听别人说，你要成家了，要给我找一个漂亮的嫂嫂，以后就不疼我了。”

“哪个别人?你不要信，哥不会。”

东方知楚在他身边躺下，蹭了蹭他：“哥以后守着你就行了。”

他看着灯失神。

“哥。”

“嗯?”

“你结婚吧，我要回天上了。”

下一秒，他哥撑起身子对上他的眼，哀求般起誓：“隽初，别吓哥，哥一辈子不结婚。”

“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东方隽初背过身，不再说话，他等了好久，等到快睡着了，背后的人才靠过来，吻他的耳朵，他的头发。

“哥不骗你。”

第43章 不归

天边泛白。

蒋寻从梦中惊醒。

谢归身体倒向一边，衣服里面长命锁的铃铛轻轻地响了一下。

蒋寻动了动僵硬的肩膀和脖子，回想自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