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晚上,东方知楚一夜没回,他弟弟坐在窗口等了一夜,第二天发高烧人直接没意识了。
东方知楚回来看见的时候,以为人要死了。他老子面色凝重,后妈哭得停不下来,那个看病的大夫说:“等吧。就看熬不熬的过去了。”
他吓得白了脸,东方隽初身体那么弱,怎么熬的过去?
中药西药都没用,看来看去都是一个结果,东方知楚在床边不吃不喝等了一天一夜,听他偶尔迷迷糊糊的呢喃中,从几声“妈”里面,可能会有的“哥”。
这个举动。他后妈觉得兄弟情深,他老子觉得重情重义。
其实他怕的要死,害怕这个小矮子一下断了气,以后就没人叫他哥了。
还好小矮子命大,熬了过来,没有死。
以防万一,他给小矮子亲自弄了一个长命锁过来,小矮子不戴,挨了他一巴掌。
东方隽初第一次和他对着干,把他气得又踹了几脚上去。
小矮子哭了:
“他们说,我戴了会吸你的命。”
东方知楚顿了顿,去摸他的泪,给他拍干净灰尘,哭笑不得告诉他:“他们骗你,再说了,哥命硬。”
那年东方隽初17岁,东方知楚19岁。
他再也没挨过他哥的打骂,从那年开始,任何人都不能打骂他。
他哥说的。
也是那一年,他哥带他去听戏,在戏院子外头的古兰酒店,生生待了一夜没回去。
东方隽初不懂,兄弟可不可以这样,东方知楚也许懂,但他还是这样做了。
此后的结局一锤定音。
第42章 隽初
尖尖的草满院子倔长,年复一年,永远都在那一处。
自东方隽初有记忆起,观察它们就变成了他唯一的乐趣。他妈对他最好,其次是印象中那个给过一块巧克力的哥。
至于东方老爷,他实在想不起来,因为那个名义上的父亲根本就不喜欢他。
东方老爷对他妈还算好,对他却不尽如意,时常挑剔,动辄罚跪。
都是因为他比不上他哥分毫。
不过也没有人在意,至少他不会。
东方隽初打小就迟钝、迟缓,为此也常常惹人生厌。他早已习惯。
也习惯有一个优秀却不见人影的哥。
他妈对东方知楚,有讨好,有畏惧,有羡慕,还有后怕,种种情绪交织,只能让他远离,不要靠近东方知楚。
他妈说,他哥讨厌他,在他还小的时候。东方隽初不记得了,唯一和他妈口中记忆相重合的时刻,是那天,东方知楚摸着他的背问:“你的疤哪来的?”
“小时候,掉进河里。”东方隽初按着记忆讲,东方知楚在背后哼笑,大概嫌他愚钝。
他哥只说:“看上去是挠的。”
可惜他记不得了,关于小时候的事情。
他最早的记忆,是一块掉到地上的巧克力,再然后,是一盒外国包装的巧克力。
都是东方知楚给的。
他哥对他真好,带他看了一出他从来没看过的戏,东方隽初听得入了迷。
戏台子上两个男人对望,他叫他英台,他叫他山伯。
他们是爱人。
那个晚上,东方隽初也乖乖地听东方知楚的话,他说什么就做什么,他要干嘛就干嘛。
只是东方隽初隔一段时间就问:“哥,我们在做什么?”
他哥出了好多汗,他替他擦了,还有好多。他哥哑着嗓子,眼睛好红,一边替他擦泪一边不停,只问他:“愿不愿意继续?”
“哥,我愿意。”
他几乎没有思索,扑进他哥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