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知楚走到那个人背后，皮鞋的声音惊扰到了他，他扭过头来，一双眼睛像灌满了一池子雨露那般水润澄澈，长睫似轻羽划过水面，柔软地发颤。

他长得很好看，比东方知楚在外看的高鼻梁骨骼脸不知道耐看多少，像一只小猫，清瘦但惹人喜欢。

那个人目露震惊、胆怯，磕巴开口喊了一句：“哥。”

小矮子?

小矮子长这么大了？

还没死呢?

东方知楚露出惊喜的表情，拐角窜出一个人大叫：“少爷！你又从书堂跑出来，要被老爷发现啦！”

小矮子站起来，看着挺高了，急匆匆逃走。

那个女仆恭敬地走到东方知楚面前行礼：“大公子。”

他随口打听：“矮子现在还没出去上学堂?”

“回大公子，二少爷不愿意，老爷生气很多次，太太也哭，没有办法。”

他小时候最讨厌矮子，今天看了觉得十分顺眼。这是矮子第二次叫他哥。

几年不见，居然还认得出来他。

矮子应该也不傻。

傍晚，东方知楚把小矮子叫到了自己书房，颇有兴致地上下打量一圈：“怕我?”

按说这几年小矮子能见到他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怎么无缘无故这么怕他?

大公子忘记以前的事情了，小矮子肯定也不记得。他垂着头，怯弱地偷看一眼，老实巴交相告：“妈说，不要惹你。”

东方知楚笑了。

阳光过境，大地回暖。

笑得把小矮子都看呆了。

东方知楚拿着桌上一盒外国包装的巧克力递过去，硬塞到他怀里，他没见过这东西，一堆洋文，壳子的形状像个爱心，晃的时候能感觉到里面的东西撞来撞去。

他不敢要。诚惶诚恐地瞪着眼睛。

东方知楚觉得好玩，推他一下，问：“哥对你好不好？”

“好。”

似乎觉得不够，又撺掇道：“以后别听你妈的，我是你哥。不会害你的。”

小矮子点点头：“谢谢哥。”

正值夏天，东方知楚有一个月的假期，主动要教小矮子读书，他那个后妈又惊又喜，东方老爷按他的心意，买了不少东西送到书堂里。

矮子现在就比他矮半个头，他也不能当面叫矮子，只能忍着恶心叫：“隽初。”

东方隽初每天都在书堂等，等他哥睡醒了，打扮得漂亮又贵气，晃着悠悠的步子过来。偶尔带点新奇的小东西，就能把他哄的一惊一乍。

东方知楚懂得多，那些书于他不过小儿科，他喜欢看着小矮子崇拜地看着他那样，有时候小矮子背对着他写字，他就忍不住打量小矮子。

细长洁白的脖子，单薄细弱的背，还有若隐若现的腰。

脸长得和以前简直一点不像，十几岁的样子，像一只饱含魅力的猫初具雏形。

东方隽初有些地方长得很像他娘，细看又不像，他有自己特有的天真可爱，和一种若有若无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东方知楚好奇，探究。

所以他时常去摸东方隽初的脸、脖子、身体，他很兴奋，但是小矮子不懂，怕痒也不敢躲。

妈说过，不能惹哥。

哥说过，不会害他。

哪怕东方知楚让人把衣服脱下来给他看看，他也不会拒绝。

人和人的身体都长得不一样吗?东方知楚曾经好奇过，看见触摸过后，他发现，果然长得不一样。

手摸上去的时候，小矮子会有不同的表情，他的脸真红，一直在问：“这是干什么？”

东方知楚告诉他：“哥在帮你检查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