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调养着,再做打?算。”
俞四娘眨眨眼睛,有些不信,卢玉贞就给她搭了搭脉搏,笑道:“你别怕。从脉象上看是肝肾不足,我?先开个方子,你先去抓些药来吃,把那?个人乳的偏方停了。”
她从布包里掏出招文袋来,提笔写了个方子,又道:“我?们铺子最近药材存货不足,所以暂时停业几天。这几味药,你就到斜对过的余庆堂去抓。余庆堂的二掌柜姓梁,是我?们铺子出去的,人很?和善。你跟他说一声,就说是我?托他的,让他把药给你仔细代煎了,你按量先吃半个月。若是对症,就能舒服一点,到时候你再来我?们铺子,我?给你在眼睛周围的穴位再用热针。”
方维也笑道:“你只管信卢大夫的,她医术很?好。我?们守口如瓶,绝不对外人讲,你放心就是。”
俞四娘看看他,又看看卢玉贞,颤着手把方子接过来,小声道:“我?……我?先试试看。”又从袖子里往外掏钱。
卢玉贞摇头道:“四姐,你一年?接不了几件活计,眼睛也不好,先治病要紧。诊金的事就算了吧。”
俞四娘愕然地看着她,又叹了口气道:“可惜,我?是真?的接不了……”
卢玉贞跟方维对视了一眼,他就笑道:“没什么的,买卖不成仁义在,日后等你眼睛治好了,我?们年?节上少不得做衣裳,再找你也不迟。”
俞四娘就笑了,小声说道:“你们若是着急做嫁衣,可以到贡院后身?,有一家王记绸缎庄。我?有一个远方侄女在里头驻店。她手艺不比我?差,只是年?轻,名?气还没打?出来,所以客人不多,报价也便宜。你们去找她就好。卢大夫身?量苗条,长相秀气,用杭州出的暗纹底大红锦缎是最好的,也不用满绣,两个袖子上用金线绣云纹,胸前和彩膝上绣龙凤呈祥,就很?富丽堂皇了。”
卢玉贞喜出望外,一一用笔记下了。俞四娘向他们道了谢,站起身?来,扶着栏杆慢慢走出去。
卢玉贞看她走远了,起身?关了门,又叹口气:“绣娘这一行?,眼疾多发。许多都是寡妇贞女,无依无靠的。若是失明?了,让她们怎么办。这种青盲症也不是没得治,医书?上说有一种叫金针拔障术,可以用针刺到眼睛里,能彻底治愈,只是后来失传了。”
方维微笑道:“玉贞,说不定过几年?,你再精进一番,就试出来了。”
她摇摇头道:“那?是眼睛,怎么肯让我?这样试呢。”又拿着那?张纸在方维面前晃一晃:“咱们倒是有些意外收获。”
他就喝了口茶,笑道:“玉贞,还是你厉害,一下子就瞧出来了。”
她走到他面前,拉着他的手道:“大人,我?看出她眼睛有毛病,有点心疼,想给她治,这是其一。其二就是……我?不想你因为这事,又胡思乱想。”
方维扭过脸去,笑道:“我?胡思乱想什么。”
她伸手将他的脸扳正了:“大人,你的心思我?好歹懂一点。咱们就算刚才去别的地方又去定了一件,到时候万一衣裳脱了根线,你也会觉得是因为你的缘故,所以四姐没有接这个单子,对不对?”
方维被说中了心事,便低下头去,吃着点心不回答。她就笑道:“你跟四姐两个人,她以为你要借势逼迫,你以为她是嫌弃你,其实全想岔了。正好我?把她眼睛的病挑明?了,把话一说开,大家都心安了,对不对?”
他先是释然地微笑,后来笑得越来越畅快,攥着她的手不放松,又说道:“玉贞,你可真?是太好了。”
她就笑道:“到这里就打?住吧,后面何?德何?能那?一串,就不要再提了。”
她洗洗手,也吃了两块点心,又道:“惟时,其实那?也不过只是一件衣裳,不必看得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