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又在此地遇到, 颇有缘分?。”
张中铭也回了礼, 见他拿了这本书, 便?笑道:“这本原是国子监的刻本,疏漏颇多,我们一向都?称为“灾本”的。好一些?的,是徐封东雅堂的新刻本,是翻刻宋代廖氏世綵堂刻本, 刻工极精,出品不俗。”
郑祥见他说得头头是道,又指着旁边的一本《大明会典》道:“这本是经厂官刻的版本, 你看怎样?”
张中铭伸手将书取了出来, 翻看了两页,笑道:“宫里的出品, 自然纸和墨都?是上好的, 版框宽大, 字体也方正, 开蒙再好不过了。”
郑祥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有些?不以为?然, 又道:“照你说的,宫内的版本远不如外面私刻的了。”
张中铭看了他一眼,微笑道:“我可没有这么说。只是经厂刻印,多是太监校核,他们学识有限,时有疏漏,在所难免。”
郑祥勉强笑了一下,看他春风满面,又问道:“看张兄神采飞扬,必是会试高中了。”
张中铭就笑了,答道:“不才忝居榜尾,只排会试二?百六十名。”
郑祥拱手笑道:“恭喜高中。三千余名举子?,只取三百多人,也是很出色了。他日殿试,说不定取中庶吉士,就更上层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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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中铭熟练地又回了个礼,显然这几日已?经习惯了,笑眯眯地道:“借小相公的吉言。令尊怎么今日未见?”
郑祥笑道:“他有要事,没有出来,我就自己过来看看有没有新书,再买些?文房四宝。”
两个人正说着,忽然有个年轻人过来,在张中铭耳边说了什么。张中铭道:“此?话可当真?”
那人声音便?大了些?,郑祥听了一字半句,似乎是说:“怎么不当真。有一百多人已?经去?了。”
张中铭皱着眉头道:“我看还?是应当谨慎。这都?是传言,万一……”
那人道:“张兄,你是中了的,想是高枕无忧了。我们这些?落榜的,怎么忍得下这口气。若真没有本事,文章不如人也就罢了,若是被?几个宵小之徒顶掉了,怎么对得起这十年寒窗,怎么面对家中父老妻儿。”
郑祥听见这话,便?默默走到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又听见那人道:“反正在贡院门前,拼着条命,我跟他们一块要个说法便?是。”
张中铭叹了口气,刚想说什么,那人便?急急地走了,噔噔的脚步声从楼梯上一路传过来。
张中铭犹豫了一下,便?对郑祥道:“小相公,我今日有些?要事,便?不能?与你再谈了。看你聪明灵秀,他日科考,必能?高中。我如今住湖广会馆,若有心?论?道,也可以上门寻我。”
郑祥笑了笑,点头道:“有缘自会相逢。”
郑祥待他下了楼,从窗户里望见他们一行人走了,自己默默下楼,跟在他们后?面百余步的距离,不多时就走到了贡院门口。
空中飘着雨丝,天越发阴沉起来,他往远处看一眼,灰蒙蒙的一片,分?不清天与地的界限。贡院门口的空地上,挤挤挨挨地坐满了人,放眼望去?,足足有两三百人,都?是脸色肃然,盘腿坐在地上,竟是不怕雨水。
两个小吏守着贡院的大门,脸上尽是焦急之色。周围看热闹的百姓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指指点点的也有,义愤填膺的也有。
张中铭靠近了,看清了这情景,便?摆手道:“此?事十分?不妥,万万要三思。”
那人道:“张兄,我们不牵累你便?是。”自己分?开看热闹的百姓,在人群中寻了个空子?,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