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维微笑着开口道:“陆大人,我看他倒也不像作奸犯科之辈。”

陆耀冷冷地?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一副老实?相貌,倒是胆大包天。”他盯着李义道:“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李义道:“这是北镇抚司衙门?。”

陆耀笑道:“你知道便好。这里可不是偷鸡摸狗都要断案的县衙,我们办的都是大案。”

李义越听脸色越白,陆耀笑道:“我也叫你明白明白。有人告发你酒后有犯上?作乱的言语。”

李义吃了一惊,整个人发起抖来:“大人,这是没有的,绝没有……小人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啊。”

方维笑道:“陆大人,我看是不是有什么错漏,言语悖逆可是死罪,单凭一面之词,不能贸然定?罪的。”

李义感激地?望着他,又叩头道:“小人……平日在府中伺候阁老,喝酒只是偶尔一次,喝醉了也只是倒头便睡……一定?是得罪了什么人,故意要害我,请陆大人明察秋毫。”

方维点?点?头道:“也有些道理?。我看里面有些蹊跷。这几个月你在外?面喝过几次酒?”

李义想了想道:“也有十几二十次了。”

陆耀淡淡地?道:“你刚才说你喝醉了只是倒头便睡,不曾口吐狂言,又有谁能证明?”

李义道:“拙荆便能……”

陆耀冷笑道:“你的女人,她还?能不向着你说话。我说的是你跟谁喝了酒。”

方维道:“李管家,我们不是要为难你。若是能找几个人给你作证,说你不曾有悖逆语言,我们也好交代。”

李义摇了摇头,惶急地?道:“这倒是多了,府中送花木、家具、一应杂物的,我老家的同?乡,小舅子的朋友们,一时想不起来了。”

陆耀笑道:“想不起来也没什么,要不先来上?二十大板,一边打?着一边想,能想的快一些。”

李义面如土色,连连叩头道:“陆大人,方大人,请开恩啊,小人……实?在不是不想,是太急了,竟想不起来。容小人几个时辰,慢慢想。”

陆耀道:“我看你就不老实?。”

李义看着他,身?体不由?自主地?发着抖。

方维笑道:“我看他是被吓住了,倒不是有心?欺瞒咱们。宽限些也无妨。” 又对着李义道:“要不你先回去,将人记清楚了,在什么地?方喝了酒,也写下来,我们也好找饭馆老板问一问话。”

李义叩头道:“谢方大人。小的感激不尽。” 声音已是变了。

陆耀便叫蒋千户过来,笑道:“下面那层牢房,你找一间给他,再给些纸笔。”

蒋千户笑道:“卑职明白。”

他将李义带了下去,陆耀拍掌大笑道:“方公公,偏你这样会装好人。”

方维抄着手道:“那咱们换过来,也不是不行。”

陆耀笑道:“还?是这样吧。”又问:“若他在家跟人有些往来呢?”

方维道:“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我冷眼看着,他是个喜欢凑热闹的性子,倒没有多大胆子。”

陆耀笑道:“那咱们就等等看。”

疑团

“李义, 二十一岁,江西农家子,因饥荒流亡离乡, 在南京卖身为奴, 成为李孚的长随,后随他进京做了管家。” 北镇抚司陆耀的值房内,方维用?笔蘸了浓墨, 一边在纸上写着,一边指给陆耀看?。

“从他交的单子说起来, 过年前后饮宴本来?就多, 他的应酬也不少?。外头?供应他们府上的陈设、衣裳、文房四宝、杂物等等的铺子, 都有请他吃饭,地点多是在东兴楼,那里离李孚的府第也很近。东兴楼的老板说?他是熟客,每次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