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引着两个人一路急行, 进了陈镇的值房。里头灯火通明,两盆银丝炭将屋子里熏出无限暖意。陈镇斜斜地靠在椅子上?,正望着书案上?摆的一瓶腊梅出神。
陆耀进来躬身?行礼, 方维就在他面前跪下去。他摆摆手道:“都起来吧。”又叫外?头的小宦官道:“请黄公公也来商议。”
不一会儿,黄淮也过来了, 穿一身?大氅, 戴着貂皮手笼。进屋卸了下来, 里头也穿得十分?厚重。他躬身道:“还请老祖宗宽容在下。因前几日天气突然冷了,偶感风寒,鼻子塞住了,头也有些痛,一直咳嗽不止。”说着, 也深深地?咳起来。
陈镇笑道:“黄公公辛苦了。原不该在你病中打?扰,只是此事十万火急,还?请您坐下来一同?商量。”
黄淮点?头:“为圣上?分?忧, 为您解难, 自是我等应当应分?的。”又看向陆耀和方维。他们两个一直站着,他就示意起身?看座。
四个人坐定?了, 有小宦官恭恭敬敬地?端上?茶来。陈镇严厉地?对着他道:“你先出去, 将门?关了, 门?口守着, 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
小宦官吓了一跳,连忙出去了。陈镇便冷着脸道:“圣上?得知此事, 十分?震怒。”
黄淮便点?点?头道:“这的确是天大的事。”
陆耀道:“已经将李阁老的管家抓了,现?在北镇抚司押着。因圣上?叫司礼监跟我协同?办理?,我就先过来请您几位的示下。”
陈镇喝了一口茶,仍是冷着脸道:“即刻去审吧,审完了跟我们回话就是。”
黄淮突然掏出帕子,捂着口鼻重重地?咳了几声,又点?头道:“老祖宗说得极是。”
陈镇看了他一眼,又对着方维道:“科考舞弊,自古以来都是捅破天的大案。这次务须要查个水落石出,看谁敢这样大的胆子,欺瞒圣上?。黄公公这几日身?体不适,你年纪轻轻,要多担一些。”@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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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维抬眼看他,灯火在他脸上?投出一层摇摇晃晃的阴影。方维心?中忐忑,便躬身?道:“小人不敢,此事干系极大,小人一定?时时请示老祖宗,绝不敢擅专。”
陈镇笑了一笑,又问道:“会试还?有几天结束?”
方维道:“还?有三天。按规矩,考生放出来后,考官还?要锁院。李阁老一时半会出不得贡院。”
陈镇沉吟了一会,又问黄淮:“你看……”
黄淮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只摇手道:“万事但凭老祖宗做主。”
陈镇摇摇头道:“这……好生叫人为难。若此事是诬告,惊动了会试考场,也是大罪。”又问方维:“你说怎样合适?”
方维道:“我看先不用惊动考场的好。等九天会试结束,我们再去贡院拿人。”
陈镇沉吟了一会,点?头道:“这样还?较为妥当些。”又对着陆耀道:“你那边的人也看好了,这件事一律不准走漏风声出去。”
陆耀笑道:“陈公公还?请放心?,我叫我几个得力的手下去抓的人,神不知鬼不觉。”
陈镇道:“大家都放机灵些。去吧。”便挥挥手。
陆耀与方维起身?告退。陈镇见黄淮强撑着站起身?来,笑道:“黄公公,若是身?子不爽利,告几天假也无妨。对圣上?的忠心?孝心?,也不在这几天。”
黄淮点?点?头道:“老祖宗说得极是。”
方维跟陆耀提着灯笼往宫外?走。一路无话,两个人出了宫门?,仍旧骑马到?了北镇抚司,直奔陆耀的值房坐了。
方维喝了口茶,这才缓过神来,皱着眉头道:“这事蹊跷得很。李孚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