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深深垂了下去，刘海遮住了半张脸。许久，他像是用尽全身力气般抬起头，嘴唇颤抖着吐出：“是我的老婆生病了！”话音落地，空气仿佛都跟着凝滞。

“啊？”陈燃猛地瞪大了眼睛，握着车钥匙的手骤然收紧，金属边缘硌得掌心生疼。

心底刚燃起的希望，瞬间被一盆冷水浇灭，酸涩感顺着喉咙漫上来。

男人捕捉到陈燃脸上的失望，神情也跟着黯淡下来，他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声音有些发闷：“我老婆其实…其实不是我老婆，他是我大哥的老婆，但是大哥因为交通事故去世了，留下怀孕的嫂子。我妈怕嫂子因为大哥去世就会不要大哥唯一的血脉，就逼着我娶了嫂子。就这样，我才会娶了她的。”他语速极快，像是极力的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一般。

陈燃张了张嘴，半晌才吐出一句：“还有这种事情？嗯？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啊？”他望着男人凌乱的头发和皱巴巴的羽绒服，满心都是疑惑。

“因为，因为……”男人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把本就乱蓬蓬的发丝弄得更糟，眼神飘忽着不敢与陈燃对视。

陈燃望着他局促不安的模样，脑海中突然闪过曾经的汪景苏固执的眼神。

他轻咳一声，打破僵局：“好，你不用解释了，那你嫂子，不，你老婆得了什么病啊？”他踢开脚边的石子，金属手表在阳光下晃出一道刺目的光。

男人重重叹了口气，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胰腺癌晚期，没有多少时间了。”说完，他低头盯着自己磨破的运动鞋，鞋尖还沾着医院走廊的消毒水渍。

陈燃跟着叹了口气，目光扫过男人袖口露出的补丁：“那治病不是需要花很多的钱吗？你现在在这里赚的钱够她看病吗？”他摩挲着车钥匙，上面的哆啦A梦挂坠轻轻晃动。

男人无奈地摇头，睫毛上沾着细小的霜花：“不够，我已经很努力工作了，还是不够。”他声音沙哑，像是被砂纸反复打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重量。

陈燃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突然开口：“辞职吧，给我当司机，驾照有吧？”他说得干脆。

男人猛地抬起头，眼里迸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真的吗？我会开车，虽然我没有驾照，但是给我一周时间，我就能拿到！给我时间，我保证能拿到，我不在乎钱，只要给你开车就可以！”他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双手紧紧攥着羽绒服下摆，指节泛白。

这一瞬间，陈燃心中的猜测得到了印证。除了仙尊，不会有人如此迫切地想要留在他身边，更不会有人把这种隐秘的家事毫无保留地倾诉出来。他盯着男人发亮的眼睛，仿佛看到了记忆中熟悉的影子。

“好，你有电话吗？”陈燃问道。

“有的，有的！”男人慌乱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布满蛛网状的裂痕，边角还粘着医用胶布。他尴尬地笑了笑，把手机举到胸前：“你说你号码吧，我打给你。”

就在陈燃准备开口时，却见男人的手指已经在屏幕上飞速滑动，一串数字赫然显现正是自己的号码。

男人后知后觉地僵住，慌乱中按下锁屏键，耳朵尖泛起可疑的红晕。

“那个，如果你觉得不方便的话，我们就不留号码也可以，我叫张大壮。你来四海问我，他们都知道我的，我这个人勤劳肯干，绝对不会偷懒耍滑的。也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张大壮语速极快，像是生怕陈燃反悔，说话间还挺直了腰板，展示自己结实的臂膀。

“不用，跟我上车。”陈燃没等他说完，直接拉住他破旧的羽绒服袖口，用力拉开副驾驶车门，把人按进座椅，又弯腰替他扣好安全带。金属卡扣扣上的瞬间，张大壮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张大壮盯着车内四处贴着的哆啦A梦贴纸，泛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