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被伤透了心跑回娘家,爹娘都会骂她不懂事。
“太子妃要有太子妃的样子。”
“别给家里丢脸!”
而萧澜景,从不会来接她。
最终,都是她自己低着头,灰溜溜地回到东宫。
但这次不一样了。
她不是回娘家,她是彻底离开。
“太子殿下!”崔晚乔的丫鬟突然跑来,“大小姐摔着了,疼得直哭!您快去看看吧!”
萧澜景脸色骤变,方才的怒火瞬间抛到脑后:“摔哪儿了?严不严重?”
他转身就要走,却又停下脚步,冷冷丢下一句:“崔流筝,你想回就回,我看你能忍几天!”
崔流筝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轻声道:“不回了……一辈子都不回了。”
她把和离书放在他书房最显眼的位置,指尖轻轻抚过上面干涸的墨迹。
“再也不见,萧澜景。”
晨光中,她背着那个轻飘飘的包袱走出城门,再也没有回头。
第八章
萧澜景坐在崔晚乔的床榻边,手指轻轻按揉着她红肿的脚踝。
崔晚乔撒着娇,眼里噙着泪,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耐着性子安抚道:“忍一忍,太医说了,揉开了淤血才好得快。”
崔晚乔趁机抓住他的衣袖,声音软糯:“澜景哥哥,你别走,陪着我好不好?我一个人害怕……”
萧澜景眉头微蹙,脑海中却不自觉的浮现出崔流筝刚刚拎着包袱头也不回离开的瘦弱身影。
他压下心头那丝异样,淡淡道:“好,我不走。”
一整夜,他守在崔晚乔身边,听着她絮絮叨叨的抱怨,思绪却飘得极远。
直到天光微亮,崔晚乔终于睡去,他才起身离开。
回到东宫,萧澜景径直去了书房。
推开门,屋内空荡荡的,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伏案抄经的身影。
他冷哼一声,心想崔流筝这次倒是硬气,竟真的一夜未归。
“来人!”他唤来侍卫,“太子妃呢?”
侍卫低头答道:“回殿下,太子妃昨日出宫后,至今未归。”
萧澜景脸色一沉,心中莫名烦躁:“她倒是长本事了,还真敢不回宫!”
他甩袖走向崔流筝的寝殿,一脚狠狠的踹开房门。
屋内收拾得整整齐齐,床榻上的被褥连一丝褶皱都没有,仿佛从未有人住过。
他的目光扫过梳妆台,那支他随手赏给她的玉簪不见了,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首饰盒。
桌上放着一方未绣完的帕子,针线还插在上面,像是主人只是暂时离开,很快就会回来继续。
萧澜景的心猛地一缩,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底翻涌。
他缓缓走到桌前,拿起那方帕子。
指尖触到细密的针脚,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崔流筝低头刺绣时安静的模样。
“殿下,刚刚丫鬟们给您收拾寝殿的时候,发现了这个。”侍卫小心翼翼递上一封盖了官印的文书。
萧澜景接过,目光落在最上方的三个字上……
和离书。
他几乎快要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手指不自觉的攥紧,纸张在他掌心皱成一团。
片刻后,他又猛地展开,一字一句地看完,脸色越来越冷。
“荒唐!”他将和离书狠狠拍在桌上,“她以为这是什么?儿戏吗?!”
侍卫吓得跪伏在地,不敢出声。
萧澜景胸口剧烈起伏,怒火中烧:“去崔家!把她给我带回来!”
侍卫领命而去,他却仍站在原地,盯着那封和离书,心中那股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