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萧澜景厉声打断她,眼底怒火灼人,“那是你亲姐姐!走失了你竟半点不担心?崔流筝,你怎能如此冷血!”

崔流筝怔在原地,心口像被人生生剜了一刀。

她冷血?

曾几何时,她养的一只雪团儿似的猫儿走丢了,她疯了一样翻遍东宫,哭着求他派人去找。他却只是淡淡瞥她一眼,道:“一只畜生罢了,迟早会回来,急成这样成何体统?”

那一夜,她独自找到天明,最终在花园角落里找到猫儿的尸体,它被野狗咬死了。

她抱着它哭到昏厥,而他只是皱眉训斥她:“身为太子妃,为个畜生哭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自那以后,她学会了冷静,学会了克制,学会了不再为任何事失态。

是他教她的。

可如今,崔晚乔才走丢片刻,他就急得发狂,甚至骂她冷血……

崔流筝忽然笑了,笑得眼眶发酸。

“你自己回去。”萧澜景冷冷丢下一句,转身冲入人群。

崔流筝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灯火阑珊处。

没有马车,她只能徒步走回东宫。

夜风刺骨,她一步步走着,脚底的水泡早已磨破,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回到东宫时,已是深夜。

她精疲力竭地倒在榻上,却听见门外丫鬟低声议论

“听说了吗?崔二小姐是在土匪窝里找到的!”

“天啊!那岂不是……”

“嘘!太子殿下当场就疯了,提剑屠了整个寨子,一个活口都没留!”

崔流筝指尖一颤,心口像被人生生剜了一刀。

他竟能为崔晚乔疯到这种地步。

她缓缓闭上眼,不再去听。

可谁知道翌日清晨,她刚起床,房门就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萧澜景满眼戾气地冲进来,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崔流筝!你竟如此狠毒?!”

崔流筝疼得脸色发白,却仍平静地问:“……什么意思?”

“你还装?!”他猛地甩开一纸供词,砸在她脸上,“那些土匪临死前招了,说是你花钱买通他们,要毁掉晚乔的清白!”

崔流筝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抬头:“我没有!”

“每次你都说没有!”萧澜景声音冰冷刺骨,“那到底是谁在诬陷你?!你说!”

崔流筝张了张口,下意识想说是崔晚乔自导自演……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说了又如何?他会信吗?

她沉默地低下头,不再辩解。

萧澜景冷笑一声:“默认了?”

他一把将她甩在地上,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从今日起,你每日用血抄经,替晚乔祈福!若再有下次”

他顿了顿,声音冷得像冰:“严惩不贷!”

崔流筝跪坐在地上,看着他拂袖而去的背影,忽然笑了。

严惩不贷?

是要杀了她吗?

或许吧……

为了崔晚乔,他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第七章

崔流筝抄经的第二日,崔晚乔推开了她的房门。

她看着桌上一摞摞血抄的经书,笑得明媚:“妹妹这几日辛苦了,放了这么多血,可要好好补补。”

崔流筝平静地抄着经书,一言不发。

崔晚乔凑近她,压低声音笑道:“不过我可比妹妹舒坦多了,殿下知道我心情不好,特意放下公务,带我去京郊别院散心呢。”

她晃了晃腕上的翡翠镯子:“喏,还买了京城最有名的‘珍宝阁’的首饰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