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练字,简单评价了句。
荷竹倒是有些焦急。
「娘娘,她摆明了就是冲着陛下来的,您不做些什么吗?」
「能做什么?」
我神色淡淡。
「是提剑大闹慈宁宫,还是命人把太后亲侄女赶出去?
「陛下不是无能的君王,他想要一个女人,本宫做什么都不会有用的。」
「娘娘」
「好了。」
我打断荷竹的话,「去看看蕴阳睡了没有,再给太子送一碗安神汤,让他早些休息,不要熬夜看书。」
35
傅衍过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我也没睡,在研磨先前采的桂花花瓣。
花汁浸润了糖色,缓缓流进白玉瓷瓶,看着格外诱人。
傅衍从身后搂住我的腰: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陛下不也是现在才过来吗?」
我没抬头,把瓷瓶塞紧,放到妆台上。
没等放好,就被傅衍打横抱起:
「朕今日见到了辰南王府一个小女孩,她做的诗挺有趣。
「留得残荷听雨声……残荷本衰败,在这诗里,竟有别样的风味。」
跟我提她做什么?
我怪异地瞥他一眼。
傅衍依旧笑眯眯的。
我拧眉:「陛下是想把她纳进宫,和她一起听残荷雨声吗?」
我语气不善。
傅衍反而挺高兴的,捏了捏我腰间的软肉,调笑道:「皇后吃醋了?
「残荷雨声的确是好,但朕已有皇后了,眼里再容不下其他女子。
「乖乖,婉婉,不生气了。」
他把我放在床上,俯身亲吻着我的脖颈,手上也不老实。
我被迫仰起脖子。
片刻后,忍不住骂他:「傅衍,你浑蛋!」
「是是是,朕是浑蛋。」
他轻笑着说,「可朕的皇后明明也很喜欢……」
36
第二日,傅衍就给那个女子指了门婚事。
益阳侯府嫡子,年少有为,清朗俊逸,也不算辱没了辰南王府门第。
太后倒没说什么。
只是告诉我:「如今皇后保养得当,看着和豆蔻年华没什么分别。
「但人总有老的一天,到人老珠黄的那日,莫说皇帝,连你自己都看不下去。
「内宫里早晚要进新人,皇后还是早做打算,莫要到了那时候,再跟皇帝闹……到那时候,怕是闹也无用,徒增皇帝嫌恶。」
她点到即止。
我也没有反驳。
恭敬地退下,走出慈宁宫,看着宫墙上的红砖琉璃瓦,一时竟有些恍惚。
十年了。
我已和傅衍纠缠十年,度过了人生大半岁月。
内宫进人那天,我真的能笑脸相迎吗?
37
秋日的时候,我陪傅衍下江南体察民情。
太子刚刚十二岁,被父皇留在京中,虽有宁王辅佐着,他还是好生气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