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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现在,我都弄不清楚情爱的缘由。
外祖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情爱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讲道理的东西。
所以傅衍宁愿强抢弟妻也要娶我。
所以宁王枯守边关多年,耗费了大好年华。
我觉得他们疯,他们傻,又不得不承认他们情意难得。
可这种捉摸不透的东西能持续多久?
人啊,总不能把自己的命,寄托在这种虚无缥缈,随时可消亡的东西上。
……
慕家到我,已是三朝皇后,在这内宫根基深厚。
哪怕傅衍后面移情别恋,我也有把握保衡儿太子之位稳固。
可见只有真正握在手里的东西,才是在这后宫立足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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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的日子没什么波澜,我也甚少和傅衍吵架,总是顺着他的意思,一心抚养衡儿长大。
傅衍被我逼得,对衡儿的关照也多了些,亲自为他定了太子三师,时不时考校他课业,父子关系融洽许多。
三年后,我产下一女,傅衍大喜,赐封号蕴阳。
生产过后醒来,我看着趴在公主小床旁边,兴奋得眼睛瞪大的衡儿,和满脸喜悦的傅衍。
衡儿伸出手指,想戳妹妹的脸颊。
傅衍制止他:「别吵妹妹,妹妹醒了会哭,会吵到你母后。
「你母后已经很辛苦了,让她多休息一会儿……」
看着衡儿郑重点头的样子。
看着小床前那一大一小两个脑袋。
听着衡儿小声说妹妹的眼睛像母后,嘴巴像父皇。
我突然觉得。
就这样过一辈子,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
蕴阳三岁那年,我在御花园陪孩子游玩,身边走过太后的嬷嬷。
还带着一个妙龄女子。
她们对我行礼,那女子豆蔻年华,嗓音脆生生的,如翩跃的百灵鸟。
「不必多礼。」
我询问,「这位姑娘是?」
「是辰南王府嫡女,太后病重,送嫡女入宫侍疾。」
嬷嬷恭敬回应我。
而我笑了笑,摆摆手让她去了。
辰南王府是太后母家,送一个妙龄女子入宫侍疾,心思昭然若揭。
太多人盯着傅衍宠妃的位置了。
大概也是看清了,这个皇帝,虽然六亲不认,但总体来说,还是对自己的女人格外宽容。
三年前,父亲官复原职。
去年,长兄回京,擢升工部尚书。
慕家如今烈火烹油繁花似锦,任朝廷官员更迭,依旧屹然不动。
实在惹人羡慕。
我定定地看着那女子婀娜的背影,半晌,俯身摸了摸公主的脑袋。
「母后今日给蕴阳做桂花糕吃,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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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荷竹来告诉我,说傅衍去了太后宫里,与那位姑娘同桌用膳。
用完膳,那姑娘做了两句诗,描述自己进宫路上看到的残荷。
傅衍很是欣赏,连连点头,夸她「才女」。
……
「才女之名一出,这姑娘怕是不愁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