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狠戾。
我也很绝望。
这种状态的傅衍,基本等于听不进去人话了,一定要把心里的气发泄出来才能罢休。
至于怎么发泄……
我看着他手里拿着的勉铃,有点屈辱,又有点无语地说:
「你堂堂皇帝,哪来那么多花楼里的玩意儿?」
他没说话,眸光不善地盯着我,手指摩挲着我的脚踝。
我咬了咬嘴唇,认命地躺下,说:
「那你轻点。」
也是我的错。
不该因为好奇宁王信里写了什么就让庶妹进宫。
又想:
【明日一定要让太医给傅衍看看疯症。】
23
宁王的那封信,落在地上无人敢捡,被傅衍泄愤一样踩了好几脚,脏得不行。
荷竹劝我扔掉算了,免得看了又惹傅衍生气。
我摇头:「宁王不是不知分寸的人。」
定是有要事。
我用帕子擦掉信上的污渍,细细看起来。
越看越心惊。
宁王在信里说,去岁边境将士过冬的棉衣,里面的棉花被换成稻草,他向朝中递了帖子无人回应,只能自行拿私产补上。
朝臣贪墨贪到了保家卫国的将士身上,实在令人胆寒。
如今边关流言纷扰,甚至有人说,是皇上因着和宁王龌龊,故意克扣将士过冬的物资。
以儿女私情耽误国家大事,着实不堪为帝。
……
此番种种,宁王不知朝中情况,甚至连我的父兄都不敢信任,只能写信给我,以求上达天听。
他在最后写道:
【臣知皇后娘娘品性,不与奸臣同流合污,求娘娘禀报陛下,还边境清明。
【望娘娘千秋顺遂,永世安康。】
我攥紧信纸边缘。
几乎毫不迟疑地让荷竹给我梳妆,去承乾殿寻傅衍。
路上我想了很多。
上辈子,庶妹手里一直有进宫的令牌,也就没有拿信讨好我的事。
所以这信是被长兄藏下了?
是怕我和宁王再有牵扯,还是为了隐藏什么……
我忍不住掐紧掌心的肉。
傅衍在边关待过,对将士最为重视,若是让他知晓,怕是牵涉之人都要人头落地。
长兄啊长兄。
诗书礼义,士大夫修身治国平天下那一套,希望你没有白学。
不然这次……怕是连我也护不住慕家。
24
傅衍果然震怒。
当即派出身边最顶尖的暗卫,下令彻查此事。
暗卫犹豫片刻,说:
「宁王呈递的奏折被扣下,定要先从首辅大人查起,可首辅大人是皇后娘娘的父亲……」
暗卫悄悄瞥我一眼,跪地不敢说话。
傅衍沉默片刻,从腰上解下龙纹玉佩交给他,厉声说:
「去查,不管牵扯到谁,都要给朕查个清清楚楚,不惜一切代价。」
「是。」
暗卫领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