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替她整理衣领，像是一个体贴的爱人。

如果，他不是我的丈夫的话，或许我也应该夸赞他一声体贴。

可惜，他是我的丈夫。

昨晚还宿在我的床上。

现在在这种场合里，我不能闹，更不能失控。

我得给江亦留着体面，不能让公司的股价受到任何影响。

不然，影响的也是我自己。

我压住心里所有的火气，偏开头，低低笑着。

随即说道：「江亦，以后你就别再回家了，那不是你的家了。」

5

我呼出一口浊气，拎着包转身就走。

身子发抖，以至于走起来都摇摇晃晃。

我控制好情绪，不让眼泪滑落。

直到到了地下停车场，上了车，眼泪才缓缓滑下来。

心脏处是一抽一抽地疼。

我倚靠在椅背上，大口呼吸着，生怕自己一口气憋死。

这些年，我用心操持家里，是为了让他更好地拼事业。

可换来的，却是一句「这是你的工作」。

如此可笑的话，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会从江亦嘴里说出来。

婚姻到了最后，没什么爱了，就只剩下良心。

良心也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平复好心情，我回到家里。

推开门，是杳杳坐在客厅里摆积木。

她见我进门，扶着地面站起身，缓缓抱住我。

跟我说：「妈妈，爸爸呢？

「他说今天带我去游乐园，可我找不到他，让阿姨打电话也打不通。」

我抱起她，将她抱到沙发上。

将下巴抵在她的头上。

她感受到我的情绪，问我：「妈妈，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我去给你拿药。」

她晃悠着要下去找医药箱。

我的孩子很好。

她很乖巧，很听话，很明事理。

所以，这些年我的付出并不是无所成就。

我拥住她，想着如何跟他说江亦的事情。

思索片刻，只跟她说：「以后爸爸不会再回来了。」

即便我保持声线的平稳，却依旧忍不住发颤。

她突然愣住了，问我：「那他去哪里了？」

「他在外面有家了。」

我如此说道。

6

小孩子并不懂什么在外面有家了。

她只沉默，不动声色安抚着我。

深夜，还是照常回房间睡觉。

可今夜，所有一切的坏情绪，都将我淹没。

似乎要将我拽进深渊里，让我深深溺在里面。

我和江亦是相亲认识的。

认识时，感情基础并不深厚。

我家庭条件不错，可我妈却很偏执。

认为我应该趁着她年轻，早早结婚生子。

这样，她才会享受天伦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