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只是还没我想要有一点自己的空间，好吗？”

暮霞没说话，开始脱衣服。周定赶紧背过身，一动不动。一直到暮霞脱完衣服，躺好，盖好被子，周定才和衣躺到地上。暮霞听着他的呼吸，一直平稳均匀。我对他就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吗？暮霞恨他。

大约两个月前，他们曾经有一次对话。

周定主动找的她。“我们的婚约，我打算取消。”

“为什么？”暮霞并不是很吃惊，这段时间周定对她一直温和而疏离，根本不像是期待这段婚姻的样子，根本不像他以前对淑娴的态度。

“我之前同意订婚，是因为叔父一病不起，为了让他放心。现在叔父已经好了。我会对叔父婶婶说，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会离开，不再回来。但是由你提出解除婚约会比较好。”

“你就那么讨厌我吗？我就那么入不了你的眼？”

“不，你很好。是我不好，我可能没有办法爱任何人了。这样对你不公平。而且，你也并不喜欢我，你只是在赌气，对不对？”

“你错了，我喜欢你。我希望我们立刻结婚。”

周定温和有礼的面具终于裂开了一条缝，露出了里面的惊诧和不明白。“你自小受了很多苦，所以你现在有很多不甘心，我懂。但终身大事不能拿来赌气。”

“我决定了，绝不同意解除婚约。你若想解除，就得让所有人知道，你出尔反尔，没有信用。再说，既然你没有办法爱任何人，那任何人对你来说岂不是都一样。娶我又有什么不同？”

周定叹了口气。“好吧，你仔细考虑三天，若真的愿意嫁给一个不爱你的男人，那我们就结婚。”

没错，周定已经预先提醒她了，但暮霞还是一意孤行。得到周定的心，才算是真正打败了淑娴。两个人静静躺了半夜，全都没有睡着。

暮霞突然问：“你既然还爱她，为什么不去找她？”

“我不爱她，我怎么可能爱上一个妖怪？绝不可能。”

他声音中冰冷的绝望令暮霞的眼眶有些湿润。“你这是想说服我，还是想说服你自己？”

没有回答。

第43章 情蛊

半年过去。正月，是人间走亲访友吃吃喝喝的时节。对暮霞来说，最常往来的亲友是赵氏。

“这就是情蛊？”暮霞看着碗里那只小指大小的白色虫子，有点不敢相信。前几日，她偶然听说了这种神奇的虫子，能转恨为爱，令奇迹发生。今天，赵氏就给她找来了。能养出这种虫子的女人是谭道婆，也是曾经给暮霞提供药粉，帮忙赶走淑娴的那一个。乍一听见名字时，暮霞以为她是一个满脸皱纹、颤巍巍的老太婆，没想到，眼前的人只有四十岁左右的样子，笑容妩媚，年轻时的美貌依旧留下来五六分。若是在侯府，谭道婆是不可能进去的，父亲对三姑六婆非常反感。但现在她在周宅，她是周宅的女主人。结婚的好处之一，也许是最大的好处，就是她终于摆脱了父母的监管。

赵氏说：“没错。谭道婆就是靠这小玩意儿，令五通神倾心于她十几年。就算是现在，也有一个富商倾心于她，花钱给她修了新宅，把她宠得跟什么似的。哎呀，真是羡慕死人了。”

“哎呀，太太可别这么说。我再怎么样也比不上太太啊，谁不知道，孙二爷对太太言听计从。”

暮霞有点心酸。

赵氏说：“好了好了，我们都老了，哪里比得上他们年轻夫妻。别扯远了。道婆的情蛊寻常人难得一见，我费了许多口舌，才让她拿来给你看看。”

谭道婆说：“这情蛊看着不起眼，养成一只极难。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它，我当然不能随便拿出来炫耀。不过小姐自然是不需要。”

暮霞差点就脱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