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余欢未插着枕头的手紧紧揪着胸前的衣襟，心脏的绞痛混合着喉中的咸腥快要把她折磨到疯了。

“宋余欢！”

贺清晏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冲了进去。

当看见半张脸都是血的宋余欢时，他身形一震，好像自己的心也跟着她一起痛了起来。

“宋余欢！你撑住。”

贺清晏握住她苍白瘦弱的手，语气轻轻的，就像在宋余欢儿时住院那般温柔。

宋余欢艰难地喘着气，睁着满是泪水的双眼，朦胧的视线中，她看到了贺清晏。

“小，小叔……”宋余欢扯着带血的嘴角，声音细小到听不见一般。

苏彦绕到另一边，替宋余欢检查一番过后，立刻嘱咐护士：“快，准备手术，去叫凌医生还有刘医生！”

他额上带着细汗，看着宋余欢和贺清晏：“病情恶化太快，必须做心肺移植手术了。”

宋余欢却挣扎着，抽出被贺清晏握住的手，晃着沉重的脑袋：“我，我不要……”

“宋余欢。”贺清晏又握住她胡乱挥舞的手，语气又回到了从前那般冷毅：“到现在了你还胡闹！”

宋余欢眼泪顺着眼角落了下来，融在满是血迹的枕头上，有气无力地笑了下：“对，我胡闹，我一直……就是胡闹的人。”

“反正，小叔你也知道……”

宋余欢心中有委屈也有气，他明明知道她心里的苦，却还是要帮着赵家麟，甚至连她选择死的权利都要剥夺。

贺清晏忍着心中的疼痛，直接对苏彦道：“送她去手术室吧。”

“不！我不要！”

不管宋余欢再怎么不愿怎么反抗，但都败给了疼痛给她的无力感，当麻药注射进身体那一刻，宋余欢只觉心中满是对未来的绝望。

贺清晏站在手术室外，靠着墙壁，明明在接受手术的是宋余欢，他的心却觉得沉到了冰窖里。

从苏彦嘴里听见宋余欢求神意志不强时，他还没有这样难受。

当亲眼看到宋余欢黯淡的眸光中毫无生的意识时，一种难以言喻的罪恶感将他整个笼罩起来。

手机不断地在响，贺清晏低头一看，又是孙伊打来了。

他按了挂断，可才不过一分钟，贺母的电话又来了。

贺清晏平缓了下情绪，望着亮着的手术灯，语气淡漠：“喂。”

“浔辙，你上哪儿去了？孙伊在家做了一大桌子菜，现在我们都等你呢！”

“你们吃吧，别等我。”

“怎么回……”

贺清晏直接将手机关了机，一心一意地等着手术结束。

直到天黑，整整五个小时，眼带倦意的苏彦才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

“怎么样了？”贺清晏迈着有些僵硬的腿走上前，双眼中布满了血丝。

苏彦喘了几口气，摘下口罩：“手术还算成功，就看后期恢复了。”

“但是浔辙，我可得先告诉你，这种手术并发症很严重，而且存活率也只有一半，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 第27章

存活率不高，甚至一点并发症都有可能要了宋余欢的命。

贺清晏晦暗不明的眸子紧紧盯在被推出手术室的宋余欢身上：“我知道了。”

苏彦拉住他，又叮嘱了两句：“另外，你和孙伊的事儿最好解决一下，不要让她一没有你的消息就来烦我。”

他晃了晃自己手机，八个未接电话都是孙伊打来的。

贺清晏阴沉着脸点了下头，步伐匆忙地赶到宋余欢身边，与她一同进了病房。

他前脚刚走，孙伊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苏彦做了五个小时的手术，本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