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清楚不过,他做过农活,也挥着铲挖过土,还摔进过雨水混杂的泥地里。
但这次闻,好像有点不一样。
清新的、冷冽的……
有点好闻。
可能仙宗的土也跟别的地方不一样,贺楼想。
他看着晏醉玉的眼睛,一脸正色,表示自己悟了,“仙尊是想告诉我,修仙要一步一步脚踏实地,不要妄想一步登天,一劳永逸,对吧?”
晏醉玉又开始憋笑。
“你真的是很聪明啊。”
他其实是想说,修仙没有你想的那么神奇,不是什么问题都可以靠仙法解决,大道有情,在修为境界上登堂入室者,无一不是亲尝过人生百味,贪痴嗔怒。凡人有凡人的苦,修仙有修仙的难,两者不一样,又没什么不一样。
但贺楼现在完全没开窍,跟他说这些,太过高深。
所以晏醉玉转移了话题,“你来缥缈宗之前,家住哪里?出来这么久,家人担不担心?”
贺楼正捧着晏醉玉给他的酒,小心地拿舌尖探,说话声音含糊不清,“陵江,家里只有婆婆,不担心……”
“哦?江南陵江?”晏醉玉敲着石桌,状似无意地问:“那里很漂亮吧?我听元骥说过,江南花多,水多,养人,对了,那边是不是有个姓陈的大家,耳东陈?听说是当地富户,你听过没?”
贺楼垂着头抿酒的动作霎时一僵。
他垂着眼,神色不明地沉默了会儿,轻声说:“听过,很有钱,我在他们家当过三年书童,他们……人很好。”
小孩还是年纪小,说人很好的时候咬牙切齿,不像夸奖,更像在骂,这群丧尽天良的东西。
晏醉玉扫过他的神情,大概有了底。
“是吗?”
贺楼默不作声地放下碗。
晏醉玉疑惑:“怎么了?”
贺楼搁在膝盖上的两只手紧紧攥成拳,指尖泛白,他绷紧了下颌,忍气吞声地说:“他们是不是来找我了?”
晏醉玉沉默一下,没瞒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