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楼腮帮子猛地鼓了一下,似乎咬住了后槽牙。
“他们……是不是说我不好?说……”
晏醉玉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两秒,开始往陈家身上扣锅,“说了很多你的坏话,嘴脸丑恶,掌教师兄差点就信了,不过我一个字都没信。”
贺楼茫然了一下,被这峰回路转打得转不过来弯来,“啊?”
晏醉玉煞有其事地说:“我小的时候,天师给我算过命,说我这辈子,跟姓陈的相克,姓陈的以后会害我,所以这个姓氏的人说话,一个字都不要信。”
贺楼听得晕乎,犹疑着,“就因为这,你……”
“对。”晏醉玉一本正经,“你不知道,我们修仙的很信这些的,深信不疑。”
贺楼:“……”
被晏醉玉这么一插科打诨,他完全忘了要说的话,辩解什么的,完全飞到了九霄云外。
推着轮椅回房时,他忽然想起什么,猛地转身,喊了晏醉玉一声。
“嗯?”
“那个……那个天师有没有说过……”
贺楼局促地挠了下手心,小声问:“天师有没有说过,你跟姓贺的,克不克?”
第9章
寻宝事件的第二日,掌教规定从今往后,各仙尊居所,必须布下足够强度的禁制,半个月后他挨个检查,不达标重布。
他又把那一堆「晏醉玉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请了出来,满世界发,要求校场、课堂这种清修圣地,十二个时辰都必须摆在显眼处,万不可让扶摇仙尊靠近一步。
贺楼的膝盖没有伤到筋骨,第三天就能下地,叩仙大会前一天晚上,他已经能行动自如,路上再好好修养,不会影响试炼。
缥缈宗此次参加叩仙大会的弟子约在十五之数,早几日掌教就抓了乐游仙尊的壮丁,让他带队,晏醉玉也在此次叩仙大会受邀之列,但他跟弟子们分批出发叩仙大会回来,就是新弟子们的赐冠礼,他要赶在这之前,去墨山监督赶制出一批新武器。
瞧瞧,两个闲人,师兄一个都没放过,当代宁扒皮。
贺楼自然是跟着大部队出发,出发当日清晨,他想着在斜竹里叨扰这么久,不跟主人打声招呼说不过去,于是在院内的桃树上找到酣睡正香的扶摇仙尊仙尊惫懒,不爱收拾屋子,把自己的床让给伤患贺某后,也懒得把另一间拾掇出来,晚上要么在软榻上将就,要么上房顶,或者去树上,睡觉的地点千奇百怪,头两次贺楼还觉得良心不安大为惭愧,后面一观察,仙尊在哪都睡得喷香,不到日上三竿不动弹一下。震惊之余也放下心来,喜滋滋地享受如落云端的舒适床榻。
院内桃树生得茂密,枝干横斜出来,晏醉玉就躺在其中一根枝干上,繁茂绿叶环绕周身,雪白云袍从一片青翠的绿中垂落一点。
“仙尊?”贺楼喊了两声,没反应。
晏醉玉睡觉比天大,没什么起床气,但只要没睡醒,天塌下来都不能让他睁眼,贺楼在树下仰着脑袋看了会儿,有些发愁。
马上出发了,要是没能跟他告别,回头他不会不高兴吧?
贺楼踌躇一下,决定再挣扎挣扎。
“仙尊”
他伸出手去够晏醉玉滑落下来的袖子,仙尊衣摆雪白,料子绵柔,贺楼攥住衣裳一角,感觉像攥住了片细腻滑手的云,他往下一拖,袖子落下来一截,晏醉玉没有反应;再往下一拖,袖子再下来一截,晏醉玉还没有反应。
他干脆踮着脚,去抓晏醉玉的手腕实在不行掐一下,总该醒了吧?
……他高估晏醉玉了。
都掐疼了,眉头都皱起来了,愣是不肯睁眼。
贺楼惆怅不已,叹了口气。
他正要收回手,扶摇仙尊偏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