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从洞窟的另一侧传来:“别碰墙壁!”
林深和云澈同时转头,只见一名女子举着应急灯,灯光映出她防护服上斑驳的颜料渍,袖口磨损处露出内衬的艾德莱斯绸这是新疆特有的扎染工艺。
女子摘下面罩,露出小麦色脸庞上两道月牙形晒痕,显然是长期佩戴护目镜的印记。
“我是阿依努尔,第17代壁画修复师。”她将沾着赭石粉的毛刷插进腰间皮套,那里别着三把不同尺寸的修复刀,“这场沙暴至少持续四小时。”
洞窟忽然震颤,某处传来细碎的剥落声。
阿依努尔像听到警报的母豹般弹起,从工具包抽出医用内窥镜。
镜管伸进壁画裂隙时,冷光源照亮了夹层里的秘密:层层叠叠的修补痕迹如同树木年轮,最深处透出盛唐时期的朱砂红。
“这是历代修复者的签名。”她指着某处微凸的线条,放大镜下可见极小的回鹘文符号,“公元1024年,于阗画师索仁在这里补过菩萨的璎珞。”
云澈忽然轻呼:“这些金箔在呼吸!”林深凑近看,被阿依努尔用毛刷柄拦住鼻尖:“你呼出的二氧化碳会让铅丹变色。”只见壁画上的金箔随着窟内湿度变化微微卷曲,仿佛沉睡千年的睫毛在颤动。
林深和云澈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洞窟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那团暖黄的光芒依旧在摇曳,仿佛在诉说着一个跨越千年的故事。阿依努尔的目光在壁画上游移,手指轻轻抚过那些细微的裂痕,仿佛在与历史对话。
“这些壁画,每一笔都是历史的见证。”阿依努尔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敬畏,“每一代修复者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它们,就像守护一段永远不会被遗忘的记忆。”
洞窟外,沙暴依旧在肆虐,风声如野兽般咆哮。
但在洞窟内,时间仿佛静止了,只有那团暖黄的光芒和微微颤动的金箔,见证着这段跨越千年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