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深将烫金名片夹在琴谱里时,苏雨正用易拉罐星子拼着第62颗月亮。
金属锋利的边缘割破指尖,她忽然抬头:"您听过凌晨四点的垃圾转运站吗?我总在那里找谱纸。"
她的眼神穿过林深,望着隧道尽头闪烁的逃生指示灯,"废纸吸饱了酸臭的汁水,但晒干后,写上的音符特别容易晕开。"
三天后的午夜,城市在雨幕中浮沉。
林深站在二十七层录音棚的落地窗前,看苏雨蜷缩在防喷罩前调试麦克风。
她换了件稍合身的白衬衫,袖口却还固执地挽着,露出腕间的手工编织链用彩色电话线搓成的,接头处别着枚生锈的回形针。
"开始吧。"他对着对讲机说。监听耳机里传来衣物摩擦的窸窣,接着是长达十秒的寂静。
就在他准备询问时,苏雨突然开口:
"您见过会唱歌的伤口吗?"
她的声音经过电容麦的放大,带着细微的电流声:"我背上那道疤,是十四岁那年被锅炉烫的。但每次唱到高音时,它就会跟着颤,像在给我和声。"
玻璃墙外的制作团队面面相觑,林深却按下通话键:"那就让它唱。"
第一个音符响起的瞬间,暴雨重重砸在隔音玻璃上。
苏雨的歌声穿过雨幕,带着金属锈蚀的气味和地下通道的潮湿。
当她唱到"我以为我并不差
不会害怕
我就这样自己照顾自己长大
我不想因为现实把头低下
我以为我并不差
能学会虚假"时,监控屏上的声波图突然剧烈震荡那是声带撕裂前的征兆。
"停!"林深冲进录音室,发现女孩正把薄荷糖按在喉结处降温。控制台上摊着她的笔记本,最新一页写着:「尝试在副歌第二段破音,参考瓦片碎裂的声响」。
"你不要嗓子了?"林深夺过已经见底的润喉糖罐。
苏雨仰头笑了,脖颈拉出脆弱的弧度:"奶奶走的那天,我在雪地里唱了整晚。第二天声带就坏了,但您不觉得现在的声音更有趣吗?"她轻轻叩击喉结,"像不像踩着积雪走路?咯吱咯吱的。"
《流浪记》上架那夜,暴雨冲刷着城市。
我就这样告别山下的家
我实在不愿轻易让眼泪流下
我以为我并不差
不会害怕
我就这样自己照顾自己长大
我不想因为现实把头低下
我以为我并不差
能学会虚假
怎样才能够看穿面具里的谎话
别让我的真心散的像沙
如果有一天我变得更复杂
还能不能唱出歌声里的puyuma
……
苏雨蜷缩在地铁站老位置,充电宝蓝光映着飙升的播放数据。
当唱到"我实在不愿轻易让眼泪流下"时,实时弹幕突然炸开雪花般的分享
【用户@水泥管里的彼得潘】:八岁那年我住在拆迁楼的水泥管里,总把作业本折成船放进臭水沟。刚才发现,原来不止我偷用过路灯写作文。
【用户@过期牛奶】:妈妈改嫁那晚给我留了箱临期牛奶,说喝完她就回来。现在闻到奶腥味还会吐,但刚才跟着唱完第三遍,突然哭出来了。
【用户@买一送一】:那年我八岁还是九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