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2)

他的声名以燎原之势席卷各大榜单,社交平台的热搜词条持续霸屏,街头巷尾的蓝牙音箱都在循环播放他的旋律。

这场艺术与商业完美共振的成功,不仅为他带来几位数的版权收益,更馈赠了创作者最珍贵的礼物,完全自主的时间支配权。

对于前世在996漩涡中耗尽青春的他而言,这种金钱与时间的双重自由如同神话照进现实。

当银行里还不断跳动的数字时,林深正倚在作曲部的落地窗前,望着川流不息的三环路,指尖无意识地在氤氲着水汽的玻璃上描摹云朵的形状。

"该去看看真正的云了。"这个念头生长的速度比他写下成名曲时的灵感还要迅猛。

在作曲部同事集体推荐的"离天堂最近的地方"中,他随机点开香格里拉的航拍视频,镜头掠过经幡飞舞的白塔,穿过牦牛漫步的草甸,最终停驻在松赞林寺的金顶上,一缕阳光恰好刺破云层。

几个小时后,林深拖着登机箱站在独克宗古城的青石板路上。

高原的风裹挟着酥油茶与格桑花的芬芳,将他定制西服上的都市气息层层剥落。

转过经筒长廊时,他忽然顿住脚步:十米开外的玛尼堆旁,有位穿着绛红色僧袍的画师正在写生,而画布上赫然是昨夜他在酒店露台发呆的侧影。

老画师笔尖的钴蓝在阳光下折射出微光,"艺术家的嗅觉可比藏獒灵敏。"

他戏谑地眨眨眼,腕表折射的光斑随着手势在经幡上跳动,"但在这片土地,连时光都会醉氧"

话音未落,黑颈鹤群掠过湖面的破空声打断对话。

林深仰头望着那些舒展的羽翼在碧空划出银色轨迹,忽然想起昨夜编曲时卡住的副歌段落。

这个念头让他哑然失笑,原来所谓的逃离不过是换种方式沉浸。

三天后他在古城西南角的旧书店前驻足。

木质招牌被岁月蛀出星云状的纹路,门廊下垂着的铜铃在风里发出喑哑的声响。

正要抬手触碰铃铛时,忽然瞥见窗棂后的剪影。

青年屈膝坐在樟木箱垒成的书堆里,旧毛衣袖口滑落至肘部,小臂线条在晨光中如同淬火的银器。

林深不自觉后退半步,登山靴碾碎了一片枯叶。

这个带着青稞酒香气的清晨,他第一次发现原来有人读书的姿态可以像持剑。

青年翻页时食指在书脊轻轻一叩,这个细微动作让林深想起自己按下钢琴黑键时的肌肉记忆。

当那人抬眼时,林深突然理解了为什么藏民说梅里雪山的初雪能照见前生。

那双眼睛像被山泉濯洗过的黑曜石,睫毛在颧骨投下的阴影像某种古老的密码。

最要命的是他嘴角天然上翘的弧度,让本该清冷的面容显出几分稚气的狡黠。

怎么会有人这么的…乖?

"要避雨吗?"清冽的嗓音惊醒了林深。

他这才发现云层已压得很低,风里裹着潮湿的松针气息。

而自己竟像个傻子似的杵在别人店门口,登山包带子深深勒进肩窝。

"我叫林深。"他脱口而出的瞬间,一滴雨砸在鼻梁上。

青年合上书本站起身,露出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沾着颜料的帆布鞋。

当他伸手拨开垂落的额发时,林深看见他腕间缠着褪色的哈达线,某种类似琴弦震颤的酥麻感突然窜过后颈。

"云澈。"青年用书脊轻点身旁的空木箱,泛黄的扉页闪过《格萨尔王传》的烫金字样。

雨幕在此时倾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