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延啸笑了，“一张嘴就暴露了你对她一无所知的事实，申水禾靠自己就能一生无忧，你算什么啊？”

“那你呢？你算什么？”

“起码我有资格劝退一些异想天开以为自己可以把她占为己有的人。”

“那我只能让你消失了。”

王励行这人并没有他看起来那般愚钝，他还知道得先把小刀藏在身后的口袋里，谈判失败了再掏出来捅进延啸的下腹部。

延啸扑通跪地，连带着一把刀插进了他的腹腔，鲜血不止。

可恶的是他并没有因此失去意识，反而清楚的看到自己倒地后，那王励行离开时的得意背影，还有不久后申水禾下楼发现自己时瞬间慌张的模样。

“延啸…我…我…我叫救护车…你别怕…你别怕…”她极力压抑自己呼之欲出的崩溃，抹了抹眼泪开始强壮镇定的联系120，多余的慌乱都被她的理智克制了下去，可身体却颤抖不已。

延啸清醒却无力安慰申水禾，只能用尽全力抓住她的手试图让她不要紧张，他对申水禾很有信心，她总是会在自己需要她的时候变得可靠无比，只是他知道，申水禾其实是个胆小鬼。

救护车和警察很快就到来了，有了医护人员在场急救，申水禾总算有那个空隙可以捂着脸哭出声，延啸听着她磕绊的抽泣声，明明被捅的是下腹，心脏却痛的更加明显。

他在意识逐渐模糊的状态下被加急送进了手术室，麻药发作的那一刻眼前一片空白，延啸觉得自己好像从肉体中抽离了出来。

手术室外，申水禾的大脑一片空白，她透过门上的玻璃反光看着自己沾满延啸血液的脸，颅内嗡嗡作响。

在救护车上医护人员让她用纸巾擦眼泪，不然手上的血进到眼睛里可能会感染，她就直接哭不出来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她总是会这样，去年年底回梁城认尸的时候也是，被工作人员说了一句“节哀”，她到眼边的泪珠就彻底流不下来了。

当然， ? 她也没听到跟车过来的派出所民警对她进行的问话，人家叫了她好半天，她才回过神来。

“啊？哦哦，我不知道，他是下楼拿行李箱的，嗯？他没有仇家，不可能，我的话，我可能有，但是……”

申水禾语无伦次间，民警冲她比划了个手势接了通电话，听口气是抓到了嫌疑人，但是对方没有和申水禾确认，只是告诉她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叶局长一会儿就到，然后他就火急火燎的离开了。

她坐在手术室门口冰冷的椅子上放空自己，口袋里的手机不停振动着她也无心理会，就算天塌下来她也不能心急不是吗？她如果心急，把根本不坚强的自己弄垮了，等延啸出来以后谁来照顾他啊？

而且手术室门口的电子钟，时间走的好漫长， ? 她再心急，延啸也不会那么快就出来的。

叶振兴和老婆火急火燎的赶到医院，在手术室门口找到申水禾时，她已经懵得说不出来话了。

“乖乖别怕，嫌疑人已经抓住了。”婶婶搂住申水禾不停的安抚着她，可申水禾还是怔怔的给不了任何反应。

“我对不起小延，对不起你，是伯伯没有保护好你们。”

叶伯伯站在一边自责的低着头，申水禾的目光飘到了他的身上，突然之间意识到一件事，“是不是王励行干的？”

“伯伯对不起你们。”

申水禾的情绪瞬间占领了她的神经系统，方才刻意压制住的难过触底反弹，这下眼泪终于又止不住的宣泄着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