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沈时臻又想到两人?相差三百载岁月鸿沟,心中微微一滞:“你也莫叫我‘沈郎’……”
“臻臻?”槿莺眨了眨眼。
三百岁的剑尊腾地红透了整张脸,嗫嚅道:“我年长,这……这不太合适……”
那结结巴巴的模样?,全然没了平日里的凌厉与威严。
“知?道啦”她故意拖长尾音,“臻臻”
夜风卷着偷笑的尾音,沈时臻僵着脖颈,就这样?直直撞进她满是潋滟的笑眸里。
流萤在她身旁碎成点点繁星,璀璨的光芒在她的眸中跳跃,甜美又明媚。
他?忍不住跟着她一同笑了起来。
“莹莹。”
他?无?比轻柔地唤了一声。
他?见,那双黑亮的眼睛再度对着他?弯了一弯。
他?喉结微微滚动,从?未想过一个普通的称呼,也会生出这般欣喜甜蜜的念头,令他?的胸腔里止不住擂鼓般的震颤。
为弥补往日疏离,又似是抚平之前?遗憾,沈时臻毫不犹豫推掉诸多无?关紧要?的宗门事务,硬是挤出了大把闲暇时光。
一大清早,他?就用剑气烘暖掌心,将裹着绒毯睡眼惺忪的小姑娘轻轻拎上剑鞘,去云雾缭绕的山巅看日出。
山风掠过她散乱的鬓发,他?不动声色掐诀凝出屏障,任云海中跃出的金轮将两人?相叠的影子拉长在崖壁上。
日暖昼迟,他?会带槿莺四处游山玩水。
他?们漫步在山间小道,他?们穿梭在热闹的市井街巷,他?们一起品尝着各式各样?的特色美食……
有一回,少女瞧见溪边石缝间隐匿着螺蛳,兴致勃勃地提起鹅黄色的裙裾,轻轻戳弄螺蛳。发间的木槿簪随动作轻颤,如梦似幻的蓝紫光晕,在波光粼粼的溪面上相映成景。
曾经?那些敷衍而平淡的日程,如今却给他?带来了全然不同的感受。
他?倍加珍惜,恨不得将时光填满,只为能和她创造更多美好的回忆。
而槿莺,每日的咸鱼生活突然被排得满满当当,竟是抽不出空偷偷摸摸地修补妖丹。
沈时臻就像是两个极端。
原先的他?太过清冷疏离,她绞尽脑汁为攻略他?而努力,而现在,太过主动,也太过温柔了。
连槿莺都?难以想象,曾经?清冷的仙长,冷白的指尖竟捏着糖画小兔主动地递给自己,仅仅是因?为她好奇地多看了一眼,他?又将整束山楂糖球都?买了下来。
甚至,她啃山楂糖球时,还主动地递来一块绢帕。
槿莺:“……”真的没有被邪祟附身吗……?
嫣红的果?渍染得唇瓣水光淋漓,沈时臻执帕的指节顿了顿,终究亲手拭去她唇上晶亮的水光。
比起白日的纵情山水,对沈时臻真正难熬的是夜阑人?静时他?的寒玉床被彻底地霸占了。
少女穿着薄纱寝衣在玉床上翻看话本,窸窣声不觉入耳。
沈时臻握着书卷的指节青白交替,身姿笔笔直地坐在案几前?,在那做着思?想斗争,而槿莺满心却是好想双修呀……他?怎么?还不上床啊……
就这样?亲亲抱抱、平躺着睡了几日后,望着坐怀不乱、万分正人?君子的沈时臻,槿莺只能再次主动。
她忽地扑进他?怀里:“时臻,之前?你说去研习双修典籍,都?已研习好了吗?”都?看了好几日书了,总不可?能还没学会吧。
发丝轻拂过他?脸颊,熟悉的花香混着蓝雪木的香气,将沈时臻满身冷冽的气息搅得七零八落。
书籍里直白的画面骤然浮现在脑海,他?耳尖骤红,忙垂首轻点。
“那我早日帮你解毒,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