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听颜青漪提起,才知道这婚事又没成。
依着萧平衍的意思,是先?赐婚,等年底过了沈老爷子?一载孝期再完婚。毕竟沈裕都到这个年纪,再耽搁下去实在不?像话。
沈裕这回倒没推三阻四,应得?爽快,只说是“全凭圣上?吩咐”。
可没几日,女方家中却出了事,还是极不?光彩的那种?。
穆大人在秦楼楚馆有位相好的姑娘,赶着她生辰这日,特地前来探看,却不?防高兴喝多了酒,竟猝死在姑娘房中。
此事不?知被谁传开,一夜之?间人尽皆知。
穆家颜面扫地,萧平衍也面上?无光,毕竟这是他亲自为沈裕挑的亲家,总少不?得?落个“识人不?清”的名声?。
父亲过世,穆小姐按例得?守上?三年的孝。
穆家那位德高望重的老翰林实在是丢不?起这份脸,向圣上?提了致仕,涕泪横流跪在紫宸殿主动退亲,说是不?敢耽搁沈相。
这门亲事不?了了之?,以萧平衍的性情,一年半载间怕是压根不?想再提此事。
此事的后续着实出乎意料,与沈裕牵扯上?的事,仿佛总是如此波澜起伏。
容锦怔怔地听完,神情一言难尽,不?知该作?何评价。
颜青漪拂去手上?的碎屑,并没在席上?久留。
她与陈家原就算不?上?熟识,喝一杯满月酒道了恭喜,便依旧到偏院去躲清净,琢磨陈桉这病该如何调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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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上?有位夫人认得?容锦,一见她便主动寒暄:“云姑娘这些时日到何处去了?叫我好找。”
容锦眯了眯眼,认出这是主簿家那位夫人,含笑问候道:“接了桩生意,前几日才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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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镇上?,夫人是有什么是?”
“你先?前为阿莹制的那套头?面极好,婚礼才过,不?少人就找我打听是谁的手笔。我想着,你这些时日的生意就差不?了。”主簿夫人摇着扇子?,先?是有意无意提了此事,随后才道,“阿莹前几日传了话,说是想请你再做一套头?面,要雅致些的……”
这话几分揽功的意思,容锦道了谢,却没立时应下。
因上?回共事过,她实在是怕了那位闫小姐的行事,先?前是应下了不?好更改,又怕耽搁了近在眼前的婚事,才任劳任怨地忍了。
有前车之?鉴,实在不?大想啃这块硬骨头?。
“先?前那单生意耗费不?少精力,想稍作?歇息再说,改日再制了钗环,一定叫映月先?送去给姑娘挑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主簿夫人听出她婉拒的意思,压了压嘴角:“想来云姑娘是入了柳家的眼,看不?上?这样?的小生意了。”
容锦微微一笑:“夫人玩笑了。”
她不?愿在这样?的喜事上?与人起口舌之?争,喝完杯中的残酒,借着头?晕为由到清净处吹风。
她坐在扶栏旁,撒了把鱼食,看着水中的锦鲤聚在一处争食。
觥筹交错的热闹声?远远传来,听得?并不?真切,和煦的日光晒得?人昏昏欲睡。不?知谁起了兴致,有琴声?响起,夹杂在风中传来。
容锦阖眼听了会儿。
以她那一窍不?通的音律造诣,按理说是听不?出好赖的,可不?知是心中有所偏倚,还是果真如此,这琴听起来不?如时雨。
与颜青漪闲聊时多喝了几杯甜酒,没到醉的地步,却令她多愁善感了些。
一时想远在京城的容绮,拜沈裕所赐,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重逢?一时又想,不?知那张梧桐引修好没有,时雨还得?在小瀛洲留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