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志安这才反应过来,挠头尴尬道:“也?没啥急事, 咱们?等等吧!”

大?概一刻钟,人到齐了,车上?吵吵嚷嚷,谁打算回家要钱买个话本,到时候大?家传阅;

有人墨条被同窗磕断了,找人手准备下次休沐在哪条巷子堵人;

书院的饭难吃,顿顿洋芋,都?不知道变个花样······

苏种林听着孩子们?叽叽喳喳,最小的也?就苏志安才九岁,大?的都?十五六了,他总觉得,村里越来越好,以后来府城读书考秀才的娃儿会更多?,过两年得换个马骡或驴骡,不然这驴车都?不够坐!

到了村口,孩子们?跳下车打招呼告别?,苏种林乐呵呵叮嘱:“先回家啊,可?别?去河道玩。”

一群孩子你推我挤应着,末了,提着书篓追打旁人,村口瞬间变得热闹。

苏志安道了谢,转身?就往村尾走,脚步飞快。

张柏纳闷,“不是说没急事么??”

“那可?能是内急!”张松拎起两人的书篓往自家走。

自苏志安、张良树用?布包后,府城的学子都?喜欢用?布书包,他们?住在书院的依然用?书篓,休沐结束回书院时可?以背吃的用?的,方?便!

张柏挠头,内急为啥要急着回家,他们?内急谁不是在路边地里找个隐蔽的地儿······

朱氏头发斑驳,黑白灰三色夹杂在一起,看着仿佛有五六十岁,可?她才三十出头,正在院子的榆树下摘菜,见到儿子回来,连忙端出锅里馏着的甜糕。

张松放下书篓,换了短打,轻车熟路地找出斧头劈柴。

张柏蹦蹦跳跳过去,接过碗夸张地赞叹,“还是娘做的甜糕好吃,我都?惦记老?久了。”

朱氏见儿子喜欢,偷偷抹眼泪,道:“喜欢就好,娘下次还做。”

早年因她糊涂,早早被族里分了家,大?旱时还想着补贴娘家,奈何娘家吃肉连汤都?没想着给她留,被伤透了心,现在只想着不与儿子闹别?扭,自家好好过。

张松本就机灵,且还年长弟弟两岁,大?旱时家家都?勒紧裤腰带,端怕自家断粮熬不到光景好转。

可?他娘倒好,还一心想着补贴外家,外家哪缺粮啊!

那是高价卖粮换肉吃的人家,就这,他那大?表哥还嫌肉柴不好吃。

为了让他娘看清楚外家人的真面目,他娘前脚从外家离开,后脚他就押着人藏在路口等,蹲了一天,不仅看到他外家如何一斤麦子卖五文赚黑心钱,还看到大?舅从府城买了猪肉。

一家人吃的嘴上?流油,外公还念叨他娘这次送去的粮少了,嫌弃尽是些喂猪的番麦面。

他自家都?舍不得吃白面,黄面白面掺着吃,外公家用?她娘送去的粮换肉吃······

张松压着怒火,拽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朱氏回苏家村,在村口只说了一句,“你要认儿子还是认外公舅舅他们??”

朱氏嚎啕大?哭,吓得村里人以为咋了,纷纷出门看。

见到朱氏在村口的泼赖样儿,有张氏一族的长辈大?骂,“猪油蒙了心的,张家是缺你吃缺你穿,你闹这动静是咒谁呢?”

“我张家是造了什么?孽娶了你,大?旱天的让你吃饱就是号丧膈应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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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以往,朱氏肯定要甩脸子痛骂回去再回娘家,没有张康明?三请五请,绝对不回来。

这次,却是抹着眼泪回家,没敢顶一句嘴。

自此,就不再回娘家,过年都?不回去。

张康明?让人捎了年礼,结果朱家还大?张旗鼓送回来,说是要不起,自家没有不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