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青追出去,只看到儿子在村道上?疾跑的背影。
“应该是去康毅家借马了?,也不知?他有什么?事?儿,得这?会儿去府城?”苏长青有些?担心。
苏婉丢下抄了?一半的论语,下炕站在廊檐下看天?色。
狂风嘶吼,发泄着无尽的愤怒,就她这?身板,若是在旷野,说不得被风吹走。
昌平天?气如此,说不定北边草原已经下雪,草原每逢暴雪,鞑靼冲关打草谷是必然,大面积冲关也许不可?能,但小股骑兵游击战······
苏婉摇头,呸呸三声?,念叨:“坏的不灵好的灵!”
家中做好晚饭,苏志栋依然没?回来,此时,屋内已经点了?两盏油灯,而屋外黑沉沉宛如深夜,雪花簌簌,落地无声?。
“吃吧,栋儿应该留在书院了?。”苏长青在院外路口瞧了?好几?趟,没?等?到人回屋说道。
这?场雪足足下了?五日,几?乎没?停过,也就中间偶尔有两刻钟半个时辰有减弱的趋势,但接下来又是纷纷扬扬铺天?盖地。
村里家家户户趁着雪小的间隙,搭梯子上?房扫雪,惊呼声?、提醒声?被寒风带走,苏长青、苏志刚也清理?了?三回屋顶的积雪。
虽说“瑞雪兆丰年”,可?暴雪却是灾难的开端,大人很?是忧心,小孩子却欢乐无比。
杏儿安儿每日清早睁眼,就嚷嚷着打雪仗堆雪人,吃过早饭穿上?厚厚的棉袄棉裤在院子玩闹,不过半上?午,今冬才刚做的新棉鞋就湿透了?。
苏婉以没?鞋子穿为由,将两人拘在屋离里,用木盆铲了?大半盆雪让两人玩,待雪化成水,就带两人描红写课业。
炕上?摆放了?两方小炕桌,一张摆满了?肉干、杏干、苹果、柿子和水杯,另一张则是写课业。
张氏、梨花坐在窗边做针线,苏婉抄书兼看俩小的写作业,苏长青在炕尾歇息,室内偶尔响起噼啪声?,那是炉子中的木柴不甘寂寞发出的声?响。
“呼~”
“呼~”
“呼~”
炕尾响起呼噜声?时,杏儿安儿坐不住了?,两人挤眉弄眼后跑到炕尾,或是掰弄半睁的眼皮,或是捏嘴,待呼噜声?消失,捂嘴偷笑。
等?呼噜声?复又响起,又开始毛手毛脚作弄。
苏长青迷迷糊糊感觉脸上?作怪的手,伸手扒拉下来并捏住。
好像才睡着,耳边还是两小只叽叽咕咕的声?音,又像睡了?很?久,清醒时一室安静,只剩“嗤”、“嗤”的声?音不疾不徐,那是线穿透布料的声?音。
转头看去,炕桌挪到了?窗下,妻子靠着被子缝衣衫,不时拿起针在发间捋一捋,四个孩子睡得正?香,两小的横七竖八,小脚丫不是搭在姐姐身上?,就是翘在被子外。
他起身帮小的盖好被子,想起迷迷糊糊中的感觉,笑着点了?点小儿子的鼻子,帮小女儿捋走粘在脸上?的发丝,低低道:“两个小坏蛋。”
张氏笑着端过水杯递过去,轻声?道:“可?别逗了?,醒来又是一顿哭闹。”
刻了?锄头的竹杯不复青翠,杯中水微凉,刚好解了?心中的燥热。
苏长青喝过水提起炉子上?的铜壶又倒了?半杯,见柴火不旺,添了?两根木炭两根粗柴,将靠通堂的窗户撑高了?一些?。
透过竹帘缝隙见外面一片大亮,心中一喜。
混沌了?好几?日的天?际变得清晰,细听,村里的人声?传来,应该是有人在扫雪。
他转身回屋,道:“我去府城一趟。”
已经压低了?声?儿,可?话音刚落,就见二女儿睁眼翻身,一个骨碌爬起来,道:“爹,你要去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