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天色还早,宋金枝挑了那只最大最肥的羊,牵着就去了镇上。

马上就要过年了,镇上十分热闹。

前世她过惯了富贵日子,对这些底层的买卖价格早就没了印象,而今天转了一圈都没看见有卖羊的,不知道价钱的她只能等着别人开价。

已是腊月,寒风速速地吹,宋金枝虽然穿得像个人样了,但其实里子单薄,早就冻得瑟瑟发抖了。

“大娘,这羊是你拿来卖的?”

她点头,“你开个价,合适我就卖了。”

“四百文。”

宋金枝摇头,“不行,刚才有人出六百文我都没卖。”

对方也摇头,“我在旁边看你半天了,根本没人来问价。”

确实没人问价,但宋金枝就是一口咬定,刚才有人出六百文钱都没舍得卖。

既然谈不拢,人家也就走了。

又等了半天,宋金枝双脚都要冻得麻木了,心里后悔刚才四百文钱就该卖出去,好早点回家的。

难不成今天她要冻死在这了?

“大娘,你这羊怎么卖?”

听着声音,宋金枝抬头看了一眼,见眼前的是个中年男人,留着小胡须,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身上的袄子颜色暗沉,但绣着繁复又大气的暗纹。

是个有钱人。

“二两银子。”

男人摇头,转身要走,“哪儿能这么漫天要价。”

宋金枝忙把人拦下,她搓了搓早就冻得发紫的双手,哑声说:“我这可是只母羊,能产奶,价钱肯定要高一些。”

“那也不能直接要价二两银子。”

宋金枝一副为难的样子,“那,你少给一些?一两银子如何?”

男人还是嫌贵,她咬咬牙,“六百五十文文,不能再少了。我冻得不行了,只想赶紧回家。临近年关,你也得给我吃顿好的不是?”

她说的这样有诚意,男人果真点了头,爽快的给了六百五十文钱。

果然,把价钱抬高,再降到比市价高一点点的位置,自有人心甘情愿的买。

她可是商人,最懂这些了。

看着羊被牵走,宋金枝是有些心疼的。

要是等到开春后再卖,兴许能卖个八百文钱。

钱才到手,立马有人一把抢了去。宋金枝死死抓着那只手,这才看清楚竟然是村里的刘老三。

“你干什么?”

刘老头用力拽了拽,竟然没拽开她。

“你答应我帮你办事,你就给我一两银子的。宋金枝,你不会赖账吧?”

从坟地里爬出来时,宋金枝确实求他把自己背到村长家,又为了能分家,让他帮忙把乔氏跟陈守仓叫来,说好了之后会给他一两银子。

可她忘了,自己已经不是身家富贵的唐秀玉,而原主也早被陈守业一家吸干了血,半文钱的积蓄都没有。

她给自己分一只羊,也只是想着能卖个好价钱,谁料这物价太低,只卖得这么点钱。

她死死抓着刘老三,“那钱我肯定会给你的,这些你先还我,我拿去做生意,等赚了钱第一时间就给你。”

“去你的吧!”

刘老三把她推开,地上的积雪化水结成冰,宋金枝结结实实摔了一跤。

见状,刘老三要跑,却听宋金枝大喊。

“你把那五十文钱还我,要不我就报官,说你当街抢钱打人!”

喊声已经扰得不少人朝着这边看来,刘老三只想求财不能下狱,更急着去赌坊,便随手抓了几文钱扔给她。

宋金枝在地上找了半天,十根手指都麻木了,也才找回五文钱而已。

她悔不当初,恨自己当初就不该让